楊昭夜扭頭一瞥,狠狠瞪了衛淩風一眼道:
“還真是你們葉大掌座的好弟弟啊!傷成這樣了還想著給你們宗門討生意?不知道天刑司不站邊任何江湖勢力嗎?”
大家聞言便知道沒戲了,楊昭夜的凶名誰人不知,這隻是口頭回絕,沒有處罰衛淩風已經很客氣了。
但衛淩風就依靠在石柱上一言不發,就這麼帶著幾分懇求的望著楊昭夜。
因為知道自己確實理虧,說什麼都沒用,隻希望楊昭夜能心軟給個機會。
原本楊昭夜是想拒絕的,倒不隻是因為天刑司原則,還有你脖子上的痕跡你都沒給我解釋清楚!
可看見衛淩風坐在那個地方,和當初完全一致的姿勢仰頭望著自己,滿目深情,楊昭夜想狠心卻怎麼也狠不下來。
感覺那混蛋坐在那裡,無論提出什麼要求自己都無法拒絕他。
粉拳緊握,僵持了數息,最終堅持不下來的楊昭夜轉頭輕哼了聲道:
“也罷,看在你為了這案子拚儘全力的份上,本督給你個特例,但醜話說在前麵,你們隻能經營到等此案了結,而且要是讓本督知道這裡又有了人牙子,你們也和他們一樣!”
話雖然說的有點狠,可操作起來太簡單了。
這案子起碼得梳理兩三個月,這麼長的時間紅塵道要是還不能把這個地盤坐實,那就真不用混了。
而人牙子就更不可能了,衛淩風拚了命才拿下這塊地盤,哪個堂主哪個手下敢為了賺那點兒錢冒著被取締的風險幫人牙子?
根本不用天刑司,紅塵道自己也得先清理門戶了。
彆說紅塵道各堂主,就連天刑司眾人也沒想到這位天刑司的冷傲督主居然會這麼給衛淩風麵子,這下男寵麵首的身份好像更真實了!
紅塵道眾堂主不可置信的同時,齊齊躬身拜謝:
“謝督主大人恩典。”
“用不著謝本督,要謝去謝他吧。”
是真想和這混蛋在這裡單獨多待一會兒,可現在聚了這麼多人,楊昭夜也隻能先轉身帶著眾人回了分金樓確認情況。
原本楊昭夜這邊應該先返回分金樓審訊一下初步情況。
可她沒著急審其他人,而是先單獨叫來了負責人小二答話。
此人就叫小二,姓小名二。
如今也已經帶上了鐐銬,輕功無法施展。
一人獨坐分金樓大堂的楊昭夜,眨著鳳眸冷冷瞪著被帶進來的小二:
“如實回答本督問題,否則這就要你的命!”
“一定一定!在下一定知無不言!”
機敏過人的小二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審訊他經曆的太多了。
為什麼讓他當分金樓的負責人?就是因為他左右逢源應付得了這種場麵。
早就盤算出了可能會遇到的審訊,並且針對不同問題,他都設想了能糊弄過去的回答。
比如作為宗門弟子,服務人牙子都是宗門前輩給的任務無可奈何呀;比如自己受到威脅不得已呀;比如有其他官府大人的威脅呀......
心裡想著不管你問什麼問題,自己已經準備完全,多多少少都能應付過去。
卻沒想到楊昭夜開口第一句問的是:
“衛淩風脖子上的紅印是怎麼回事?”
“???”
小二聽到這話徹底懵了:“紅印?什麼紅印?”
楊昭夜鳳眸幾乎要瞪出火來,寒氣頓時從周身擴散開來:
“就是他脖子上像是......像是被人親出來的印子。”
小二這才回想起來,雖然不知道督主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他是不想說實話,畢竟是自己下的藥,可一想人家能和衛淩風和那姑娘核實,到時候衛淩風把自己賣了,自己不就完了,所以迫於壓力也隻能如實回答道:
“督主您知道,我們合歡宗的客店一般都會給客人提供些合歡散服務,當時見人牙子衛淩風帶著個女人上來,為了讓他儘興,就給她帶的女人下了合歡散,然後兩個人就那個什麼了,所以衛淩風脖子上才有的......”
嘭!
沒等小二把話說完,已然徹底暴怒的楊昭夜回身一腳直接將其踹飛出去。
四根肋骨同時斷裂的小二撞飛分金樓的門板直接摔在了外麵。
天刑司眾堂主旗主也都被這動靜嚇了一跳,都以為是這家夥交代了什麼人神共憤的罪行,才引得督主發這麼大火。
於是紛紛上前勸說道:
“督主大人息怒!這些混蛋什麼喪儘天良的事情都乾的出來,千萬不必為他們生氣。”
一掌將桌子拍碎的楊昭夜,強忍著殺人的怒意壓低聲音道:
“把這惡徒給我嚴加審訊!讓他把接待過的人牙子全都吐露出來!少一個給他過一遍刑!聽見沒有!”
“遵命!”
可憐一輩子左右逢源幫了那麼多人牙子做壞事的小二,這次押題押了無數,自以為準備的那麼充分,結果一上考場直接被第一題莫名其妙斃掉了。
直到一口血噴出被帶下去,他都不知道錯哪兒了。
他哪知道楊昭夜是在吃醋啊!
而他真是將楊昭夜這把醋意的大火徹底點到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