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翎起身走到一旁,星眸微黯,長睫輕顫:
“嗯,其實我早就知道他不是,既不認識我家,年紀也不過才二十歲,之前還從沒來過離陽城......隻是......隻是我心底總存著一絲僥幸,希望是我搞錯了,希望他是,希望他還活著!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空夢場夢罷了。”
妖翎似乎不在乎這些,催促道:
“那就趕緊走啊!你還有血海深仇等著去報!我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再說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注意你的身份了!再不走遲早查到你頭上!”
然而蘇翎卻回頭望向衛淩風,語氣堅定道:
“我準備救他!即便他不是那人也一樣要救!你殘存的功力能夠還能化解毒物對吧?”
妖翎聞言罵道:
“臥槽你瘋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當初送給你的一成功體如今所剩不多了!若是浪費來救他,剩下的仇你可報不了!而且彆忘了這小子都快查出你是凶手了!你圖什麼?”
蘇翎想起那天晚上救下自己的那人,不禁嘴角輕揚:
“既然要救人,就彆想那麼多!”
心念至此,蘇翎起身將馬尾綁緊上前道:
“好啦葉掌座,先彆想那些有的沒的啦,麻煩幫我護法,我試著給他解毒!”
“你?!”
......
要不是提前派了人接應,被衛淩風一拳打斷兩根肋骨的下毒老頭子,半路就得被天刑司的追上。
此刻終於是如同喪家之犬般,被攙扶著逃回了刑部侍郎府邸。
在府中等候消息的,正是此次襲殺的幕後主使——刑部侍郎高秉忠,此次行動可謂是一石三鳥。
他也猜到了凶手會盯著那些材料,所以索性設下圈套:明麵上派人假扮運送材料,若能將真凶引出,就地格殺自然是上上之選!
若未能引出真凶,退而求其次,趁亂乾掉幾個天刑司的影衛,這潭水也足夠渾了。你天刑司自己也死了人,就推翻了之前刑部冤案的說法。
最後,有人送假情報襲殺天刑司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開,本來要送材料的人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小命!也許能迫使其知難而退!
隻是沒想到這次居然一個也沒殺掉,又是那個叫衛淩風的!
用毒的老頭子癱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吃了幾顆丹藥才勉強緩過勁兒來:
“真他娘的晦氣!差一點點兒,就能把那幾人都乾掉了!還搭上老夫兩名弟子!沒想到那小子如此離譜!不過他們兩個中了老夫的毒針!不死也得廢!”
此人來頭不小,名叫馬保五,乃是出身自五毒教的六品凝元境的高手。一手毒針和斷魂散的功夫,不知奪去了多少性命,江湖人稱“五毒妖叟”。
後來楊昭使計,誆騙其高價前往離陽城行凶,原打算借此機會將其擒獲。誰知當時刑部得到風聲,竟搶先一步,將馬保五捉拿歸案。按律當斬,孰料竟被暗中調了包,從此淪為豢養的死甲!
聽著馬保五的講述,高秉忠瞳孔微縮:
“又是那個衛淩風?這小子的功夫竟這般強橫?”
“那不是強不強的問題!那他娘的就簡直不是人啊!竟然逆運經脈重傷老夫,明明感覺不出比我高的品境!還有跟著他的那個小妮子也不簡單!暗地裡出手的飛針,疾如鬼魅,狠辣刁鑽!”
“你且安心養傷,這事容我......”高秉忠話說一半,猛地頓住,“慢著!你剛才說,衛淩風身邊那個女影衛......會使飛針?”
“不錯!而且手法絕不遜於老夫!不過針上並沒有塗毒,應該是練打穴功夫的!”
高秉忠撚著胡須,若有所思道:
“嘶~嫻熟的銀針打穴功法......十七八歲的年紀,又剛剛到離陽城......還是個影衛......”
似乎想到了什麼的高秉忠,猛地起身對身邊下屬命令道:
“立刻將在離陽城內的死甲都召來!這女人的身份正好可以誣陷為凶手同黨,到時就說凶手內訌火並,嘿嘿,天刑司的凶手同黨。
反正查證不清,天刑司刑部都有死傷又都有嫌疑,陛下隻會各打五十大板。如此一來也就不了了之了,就不會波及到殿下了。
那個衛淩風年紀輕輕就有這種實力,留在天刑司也是禍害,既然你說都已經中了毒性命垂危,可以的話正好一並處理!
趁楊昭夜還在宮裡沒回過神,天刑司的人也絕對想不到我們會二次下手。機不可失,斬草除根!”
一旁屬下詢問道:
“大人,屬下聽說那個衛淩風是楊昭夜的男寵,昨天您也看見他被叫上車侍奉楊昭夜了,馬車搖晃的厲害......把他一並殺死真的沒問題嗎?”
高秉忠擺了擺手篤定道:
“他們是死於江湖仇殺凶手火並,和我刑部有什麼關係?再說楊昭夜在朝廷向來以“沉穩冷傲顧全大局”為名,就是真的有所懷疑,本官就不信她還能為個男寵發瘋?”
“大人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