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
棱環城溫度再降。
毛絨絨的鞋子與長褲從衣櫃裡翻出，穿在身上，街區裡的來往路人都裹上了厚厚的羽絨外套。
車輛駛過的街邊有道道氣流掀起，化作寒風，吹得站台裡的上班族打了個寒顫，拉緊衣領。
而與之相對，那相隔一麵牆壁的水泥操場內。
近百位普通學員都穿著單薄外套與長袖，漲紅臉龐翻滾輪胎，圍繞操場跑道接連衝刺。
練功樓內的正式弟子則是更為賣力。
站樁錘煉間，大多汗水濕透練功服，白色的汗氣縈繞成霧，從他們頭頂接連飄去。
兩側窗戶都不知何時被蒙上一層朦朧水汽。
“聽說沈師兄已經突破專業級了，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昨天你不在，我可是親眼看見，他一拳撼動鐵樁，留下了一個淺印，而且還單臂拉起了近五百公斤重的杠鈴。”
“我去，這麼誇張，不愧是沈師兄啊，我聽說他一共才練武半年吧......”
放低聲音的議論私語在練功樓的角落響起，休息中的不少師弟都是投去目光，滿臉敬畏的看向擂台中心。
身姿挺拔的沈天辰一頭碎長發，白色練功服緊貼精壯身軀，給人一陣無形壓力。
與林師姐交手間，竟是沒有落入下風，反而還不時轟拳出掌，帶起陣陣爆鳴聲響。
嘭！！
又是一招對碰，拳掌相撞。
兩人皆是滑退數步，每一腳都踩得擂台咚咚作響。
“呼！就這樣吧，沈師弟。”
吐出一口濁氣，平複略微震蕩的氣血。
林清雪收招而立，看向對麵人影，臉色欣慰道：“看來你已經適應了突破後的變化，所有力量都完美掌握。”
“繼續切磋下去，師姐恐怕沒法再壓製實力了。”
她滿臉微笑，頗有種自己親手將璞玉雕琢成器的欣慰與自豪。
“師姐可還覺得，我之前有錯？”
沈天辰同樣收拳而立，自得一笑。
他此前與方靜怡等人接觸過密，引得師父不太滿意，但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加快這個進度？
“師父也有他的苦心，他隻是希望你能更為穩重一些而已。”
聞言，林清雪輕輕搖頭，邁步靠近，語重心長的勸慰數句。
沈師弟此前確實有些不太讓人省心。
但現在，這些瑕疵在突破專業級的成就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知道了，師姐。”
眼裡閃過一絲不耐，沈天辰有些聽膩了這些勸說。
既然突破專業級，那他已經有資格自己做主自己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微微偏頭，看向擂台下的方靜怡等人，大多都是微笑示意，甚至還比劃著喝酒慶祝等動作。
“師姐，我中午出去一趟。”
“靜怡和郭雲他們早就和我約好了，而且還要介紹我認識一位阮姓的巡防司兄長......”
隨後說了一句，沈天辰很快就躍下擂台，和方靜怡等人一起離去。
張了張嘴，林清雪想要勸說。
但想到對方昨天突破，讓師父露出的欣慰笑容。
“哎，算了。”
“沈師弟這段時間也確實辛苦了，由他去吧......”
......
嘭嘭！！
悶聲在練功樓的角落響起。
陸超五指握拳，強忍疼痛擊打鐵樁，繼續第四式撼岩手的修行。
反震的衝擊傳來，讓皮膚泛紅，血肉震蕩，指骨就像是要裂開般鑽心疼痛，不斷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