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匣之內有一枚玉簡以及一粒通體水藍,綻出蒙蒙微光的丹丸,隻是丹體之上有幾道灰痕,讓丹丸看起來頗有些掉價。
何青一眼就認出,這水藍色的丹丸便是築基丹!
隻因多了那幾道灰痕,這粒築基丹的品相大降,不過是次品一級,俗稱灰丹。
“阿爺,你沒衝關築基?”
“衝了衝了,二房三房的都等著我服用灰丹找死,我怎能不衝關一次給他們看?
隻不過我用的是護脈丹,那是我年輕時外出遊曆所得,族中無人知曉。”
原本奄奄一息的何洪滄,突地虎目大張。
說完這番話,一跟頭坐起來,哪還有半分將死之人的模樣。
何青這才明白阿爺是搞了一出移花接木,至於是為了算計誰,還是臨了慫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何洪滄展開隔音結界,道:
“雖說我已下令不讓其他任何人接近明道堂,又請出大族老在外坐鎮,但接下來的話,隻能出我口入你耳。
可聽明白了?”
不知阿爺要弄什麼玄虛,但何青還是點了點頭。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一見他答應,何洪滄就話鋒一轉道:
“青兒,交代大事之前,阿爺我就問你一句話,
你與白家那二十五年靈契滿了後,能不能回族中繼承大統?
我日後閉目入土之時,絕不能看著族長之位依舊落在二房或者三房手中!”
何青聞言一陣頭大,他對族內這種明爭暗鬥,甚至所謂鬥而不破的爭鬥最為頭疼。
既沒法不鬥,又沒法給個痛快,仿如沼澤般,讓人深陷其中,最後難以自拔,直到徹底被吞沒。
好在這些時日人情曆練下來,他雖稱不上人情達練,但至少學會了在人際漩渦中劃水。
“阿爺,若我能築基,三黃穀大小事,我自可一言可決。
若我不能築基,靈契結束都五十八歲了,又有什麼用。”
說完這番話,何青倒是想起了白家丹書閣內那位老者所言:
以高就下,自然百無禁忌,萬法皆可。
“築基哪有那麼好築?”
何洪滄嘀咕了一句,對何青的回答自然不滿意,又道:
“反正能那枚灰丹給你了。
玉簡之中,是我尋來的一門氣血秘法,可於築基時助力衝破氣血關。
除此外,玉簡內還有些我搜集的關於築基的心得體悟。
這些東西儘皆予你,但你必須給我個承諾:
哪怕你不當何氏一族的族長,但也需得保證,我死之前,將族長從二房三房手中拿回來,交到大房的繼承人手中!”
“好!”
見何青回答的這麼乾脆,何洪滄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笑道:
“既如此,那你便走吧。”
???
何青一腦門子問號。
“阿爺,你剛才那般鄭重,不說有什麼大事要交代?”
何洪滄麵色一肅,道:
“那件大事可事關我何氏一族的存亡,阿爺我還撐得住,還是等日後在告訴你。”
何青這下反應過來,老登搞這麼一出,自己也是被算計的目標,又重新背負上了家族重任。
“阿爺。”
“啊?”
何洪滄一張口,耳邊噌的響起一聲劍鳴,把他嚇了一跳。
不待他反應過來,就見一道劍光激射到嘴邊,有什麼東西落入了口中。
“阿爺,我祝你長命百歲!”
何青說完,一溜煙跑了。
何洪滄哪被人如此戲耍過,張嘴欲罵,卻感覺一股暖意從腹中升起,體內的傷勢竟然迅速好轉。
他這才知道,何青是給他服了什麼名貴療傷藥。
但一想到這孫子溜走之前的祝語,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長命百歲?那你小子到時候也六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