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隊的到來就好似一段無足輕重的插曲，並未給義體診所帶來多少波瀾，但對於鏽蝕區而言，卻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而最直觀的變化，便是最近上門的傷號，開始暴增。
得益於顧客的增加，馮雪得到了大量的練手機會與業務分成，甚至連老頭那邊的債務，都還了個七七八八，硬要說有什麼不好，那就是客人們都不太好相處。
“呼……”
手腳麻利的解決了義體調試，直至客人離開，馮雪才長舒一口氣，略顯疲憊的嘟囔道：
“鏽蝕區有這麼多三星義體嗎？還是最近出啥新技術導致義體貶值了？”
“想啥呢？要是大炎那邊，確實是有這種可能，不過在哥聯，就算出了新技術導致成本暴跌，零售價也絕對不會跌，資本家隻會把新技術壟斷，然後用十分之一的成本繼續賺十倍的暴利。”
薑老頭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後丟給馮雪一根數據線，示意他接入網絡。
伴著數據流連通，馮雪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論壇，同時耳邊也傳來老頭的聲音：
“這是聖洛譚的城際暗網論壇，可以交流一些不太敏感但在哥聯要付費或者禁止流通的內容，城裡的大小新聞基本都能看到，交易板塊還能購入一些義體驅動之類的玩意，但切記，那些敏感材料、技術資料之類的帖子基本都是釣魚的，千萬彆信！”
“哦。”馮雪點點頭，心知這大概就類似於上輩子那些資源網站，在裡麵看看片，吃吃瓜還行，但千萬彆點那些個“首家線上賭場”、“一元見老師”之類的廣告。
瞬間完成了腦內替換，馮雪忽然覺得這論壇熟悉了很多，視線掃過各種各樣的標題，很快就找到了他想知道的內容——
“好家夥，合著憲兵隊把鏽蝕區的黑幫給揚了？”
“嗯，那些垃圾堆裡打滾的臭蟲在下麵作威作福慣了，居然跟憲兵隊耍橫，然後就被推平了。”老頭語氣微妙的說著，馮雪卻有些皺眉——
“可這上麵說……是因為這些黑幫上頭的大人物倒台……”
“聽他扯淡！”薑老頭毫不猶豫的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如果是城裡的黑幫，那上頭確實是有人的，可這裡是垃圾區，如果上頭有人，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刨土？黑手套是為了在乾臟活時不弄臟自己的手，可垃圾區有需要上麵大人物動手的臟活？就算他們真的有後台，那也頂多就是城裡黑幫，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懂不懂？暗網上有不少不懂裝懂的玩意，看新聞隻看結論就行，彆理那些分析。”
“懂你意思。”馮雪點點頭，“所以這些客人……是被憲兵隊打傷的？”
“想多了，憲兵隊既然動手了，又怎麼可能會留活口？”薑老頭擺擺手道：
“這些都是搶地盤的，原本的幫派被清空了，自然會有新來的補上，最近鏽蝕區會很亂，沒事最好彆出門。”
“你看我像是有出門欲望的人嗎？”馮雪對此十分無語，他自打穿越以來，幾個月裡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隔壁倉庫好吧？
“這倒也是。”薑老頭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而是轉言提醒道：
“最近這些客人你保證基本治療就行，彆廢話，對方和你套近乎也儘量彆接話，在局勢重新穩定下來之前，彆讓他們覺得你可以被拉攏，不然少不了麻煩。”
馮雪是個聽勸的，更彆說他本就不是那種喜歡交際的類型，趁著當下沒有新的客人，他將意識沉入數據網絡，開始搜查一個名字——
“裂顱幫”。
這是他第一次探索失敗時遇到的敵人，倒不是說為了報複什麼的，單純是想要了解這個幫派是否真的存在。
那個光頭大漢既然能說出混了幾十年這樣的話語，就算是個小卡拉米，在當地垃圾場應該也有些名氣，如果能夠找到，就可以證明那個垃圾場確實就是鏽蝕區旁邊……
“好吧，查無此幫，看樣子就算不是金手指虛構的副本，也應該不是同城，甚至不是附近城市。”
馮雪看著沒有半點相關消息的暗網，又查了一下廢鐵巷，但令他無奈的是，這名字就和上輩子的馬鞍山、柳樹村之類的地名一樣，不能說是獨一無二吧，也能算是到處都是。
來到這個世界幾個月，他也大概了解了一些這邊的社會結構，雖然說是國家，但哥聯更像是一個由大量相對獨立的城邦聯合起來的政體，每一個城市都有著超過千萬的人口和相對獨立的法律，最絕的是連城際公共交通都沒有，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離開他所出生的城市。
換言之，隻要確定金手指投放的垃圾場不在聖洛譚市，他無論搞出多大的動靜，也不會被追查過來。
雖然現在他實力弱小，但有金手指的協助，他遲早能搞出大事情來，如今有了這層認識，馮雪也不由得輕鬆了許多，至少不用擔心在金手指裡搞事牽連到本體。
……
又是一個周一，馮雪照常起床，打算為下午的垃圾回收做準備，老頭此時也已經起來，看到馮雪在店裡忙活，隨手指了指後麵道：
“最近附近鬨騰的比較嚴重，垃圾場那邊估計得打起來，你去把病房和手術室收拾一下，說不準下午就得收幾個住院的，弄完了就休息一會兒，下午估計有你忙的。”
“哦。”馮雪不疑有他，快步來到了二樓，一邊清理房間，心裡卻是有些抑製不住的鼓噪。
自打開始有收入進賬，搓義體越發光明正大，他又創建了幾個角色進入垃圾場，都是便宜貨搓出來的那種，主要就是為了摸索規律。
一個在周日晚上進入，抱的是“明天就是垃圾日，今天估計沒啥人競爭”的想法，但進入後他才意識到，這麼想的人並不隻有他一個。
還有一個是在周一淩晨進入，打算趁著垃圾場關閉這個時間點偷雞，但在被從天而降的垃圾砸死後，他才明白為啥垃圾場排放的時候要關閉。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心血來潮就進去看看的節點，但無一例外，全部被殺了出來。
他一直尋思著，在垃圾日當天進入看看，但因為每次垃圾日都是他最忙的時候，這才耽擱了下來，如今，卻是終於得了空閒。
他手腳麻利的搞定了病房和手術室的清理，在七點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小工坊，拿出一套早已攢好的材料，搓起新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