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十月,早晨已經有些寒意。
方擇把自己裹在溫暖的被子裡,看著陳燕容赤著身子慵懶地滑出被窩。
火熱的軀體被冷空氣包圍,發出一陣瑟縮。
她把內衣毛衣外套一件件穿回身上,又變成那個人們眼中理性冷淡的陳研究員。
方擇問道:“這次多久能回來?”
“半月…或者一個月。”
“這麼久?”
陳燕容無奈道:“多事之秋嘛,你知道的,全世界相關學者都在同一條賽道,誰先出成果,便是名留青史的成就。”
“若不是你這家夥總是誘惑我,我都要徹底搬去研究所住了。”
陳燕容整理衣襟的動作略微停頓,她把視線投向窗外,一個巨大的銀白色球體正在緩緩沉下地平線。
已經過去五年了,可陳燕容每次看到這顆巨大的星體,總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五年前,這顆不知被誰首先稱為月球,並最終成為定名的天體,突然來到藍星附近。
它沒有與藍星發生碰撞,而是非常平穩地與藍星結成一個雙星係統,成為藍星的衛星。
月球的降臨,瞬間引爆全球的輿論,各種猜想與陰謀論甚囂塵上。
陳燕容是帝都大學天體物理中心的研究員,後麵又被選入特殊天體研究院,專門研究月球。
這兩年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所裡度過,若不是家中還有方擇,她都要忘記自己還有個家了。
所以她總是戲稱,自己有兩個愛人,一個是方擇,另一個便是頭頂的那顆銀白色星球。
想到月球降臨伴隨的巨大機遇,陳燕容突然興奮起來,說道:“若是我能最先測定月球的軌道,你這家夥以後可就是國際知名學者背後的男人了。”
方擇笑道:“所以你何時能測定呢?”
陳燕容小臉瞬間垮下來,有氣無力道:“遙遙無期,那個大家夥就像個頑皮的彈珠,總是動來動去,我建構了幾個模型,結果總不能實現完美的預測。”
方擇強忍著笑,說道:“看來我距離國際知名學者背後的男人,還有很遙遠的距離。”
陳燕容俯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說道:“為了讓你達成這個成就,我會努力的。”
“記得經常給橙汁換貓砂!切記!”
橙汁是他們共同養的一隻長毛貓,陳燕容明白,若非特意交代,方擇這個懶東西是不會想起來的。
陳燕容開門走出去,隻留下方擇依舊躺在床上。
回想著陳燕容方才所說的話,方擇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他們在測定月球軌道…
能測準才怪了。
月球是他力大磚飛,強行固定在那裡,伴隨藍星運轉,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月球究竟是何種軌道,時不時就要做些微調。
沒錯,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一個名為地球的地方。
說起來,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地球究竟是這個宇宙另外的一個星球,還是說他已經來到不同的宇宙。
他隻知道,自己某天一睜眼就出現在一片陌生的星空中,成為一個可以本能掌握四大基本力,近乎神明的生物。
如果他還能算得上生物的話。
他在星空中跋涉了不知多久,從一個寂靜無聲的星係,飄蕩到另外一個寂靜無聲的星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