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物理學者,被嘲諷連民科都不如,這簡直是最大的侮辱。
比被當眾打臉還難堪的侮辱。
陳燕容心中又憤怒,又羞愧。
她臉頰脹得緋紅,努力壓抑著憤怒,說道:“王教授,宇宙不需要你教育它什麼該存在,什麼不該存在!”
“科學家的工作,應該以觀測為最終準繩,如果隻有假設神存在,才能解釋觀測數據,那我們就隻好作出這種假設,而不是故步自封,秉持著自己的成見而不肯改變。”
“而且我的模型也並未假設所謂神的存在,而隻是引入一種未知的常量。”
“王教授,你到底在怕什麼,又在反對什麼,難道是擔心我的模型會替代你的模型?”
王餘慶冷笑一聲,說道:“這麼荒謬的的模型,我但凡有一分認真對待它,都是我的恥辱。”
陳燕容道:“既然如此,你把我的模型交給星瞳去運算,如果不能提供對月球軌道更準確的模擬,我情願退出特殊天體研究所。”
周圍的人全都暗暗吃驚。
能進入特殊天體研究所,這是所有業內人士夢寐以求的機會。
陳燕容以退出研究所作賭注,可謂孤注一擲了。
黃芳急得額頭冒汗,想要把陳燕容拉走,不讓她繼續犯傻,可陳燕容隻當沒看到。
她進入研究所,可不是為了做數據員的。
與其在數據中心蹉跎,她還不如孤注一擲呢。
如果這個模型被證明是錯的,說明她根本不適合這份職業,她還賴在研究所,又有何意義。
王餘慶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們現在就把你的這個狗屁不通的東西輸入超算,我倒要看看能出現多麼荒謬的結果。”
說完,他當先往超算中心行去,其他研究員自然也都跟在他後麵。
包括其他組的研究員,見軌道組發生這麼大的事,居然出現路線之爭,也都急於知道結果。
畢竟軌道組的最終成果,是發送探月航天器,乃至載人登月的基石,也是研究所工作的核心,自然受到所有人的矚目。
很快整個研究所的研究員就都湧到超算中心。
那些後來加入的,都從前人口中了解到爭執的關鍵,於是懷著興奮的神情期待結果。
超算中心主任親自負責,將陳燕容的模型輸入到“星瞳”超級計算機。
星瞳飛快運轉起來。
過了大概半小時,展示屏上輸出了星瞳根據陳燕容的模型模擬的月軌,以及根據過往數據構建的曆史軌道。
兩種月軌用不同顏色標記,可以清楚看到雙方的差異。
人群中傳來驚訝的議論聲。
超算的結果顯示,陳燕容模型,可以非常好的擬合過往的數據,幾乎達到完全貼合的程度。
陳燕容激動地心臟都要爆炸了。
雖然對新模型有信心,可真正看到超算輸出的結果,她還是難以置信,這個模型竟然如此完美。
它幾乎可以解決王餘慶模型遺留的所有問題,不論是自轉軸進動問題,還是彆的一些數據異常。
陳燕容興奮得想要大喊大叫,想要找個人擁抱,卻發現方擇不在身邊,頓時感覺有些遺憾。
她揚眉吐氣地看向王餘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