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媽媽慌忙接住,聽到洛璃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去問大嫂嫂好了。”
燕姨娘院子裡的人趕緊帶顧南書離開了,院子裡也稀稀落落的走了些人,原主那些筆墨書籍就丟在院子裡,洛璃也不想管,隻是吩咐蘭茵找來了她的嫁妝單子。
她坐在被搬空了的書房裡等著,無意間看到桌案下放著一個錦盒,打開之後,裡麵是一封封的書信。
信封上無一例外,都寫著“吾妻子音”。
子音是洛璃的小字,除了父母,沒人這樣稱呼她,這個稱呼讓洛璃的心微微動了一下,她耐著性子,把那些信一一打開來看。
這些信很多,厚厚的一遝,成親第一年,顧南書隻有三封書信,用詞簡單,帶著些許的疏離感,但到了第二年的年末,二人信件來往逐漸頻繁起來,信中也多了些玩笑和思念。
顧淮安會在心中說些軍中的小事,誰的馬驚了架,誰進錯了帳篷,有時候洋洋灑灑的寫上五六張紙。
在最後那封信裡,他也提到了郡主,他說邊關苦寒,郡主卻很有趣,即便穿著厚衣服,也要拿著團扇做樣子。
他還說,郡主知道他被譽為第一書道,故此請他題字,他也不好推辭。
“若你與京中得見郡主,萬不要與書道會友,免得為夫痛失第一書道之美名。”
洛璃把書信塞回到信封裡:“剛才顧夫人給我的那封信,你帶回來了?”
“在這兒。”蘭茵從外間拿了信進來,洛璃打開看,上麵隻有一行字。
“凡事憑父親母親做主。”
洛璃笑了笑,這些人啊,被古書典籍的條條框框罩住,愚忠愚孝,凡事沒有半點兒自己的想法,生個腦袋作什麼呢?
顯得高麼?
她抱著錦盒,到外間攏著的火盆前,拿掉熏籠,將書信一股腦的丟了進去。
火焰“蹭”的一下竄了起來。
信很美好,給顧夫人那行冷冰冰的字,也夾雜著許多難言之隱。
但洛璃不感興趣,她不是偵探,沒興趣分析來龍去脈,顧淮安既然這樣寫了,就要為這行字負責。
洛璃看人,隻看價值。
“三夫人。”
外麵的天黑了,孫媽媽站在門口,沒敢進來:“大夫人來了。”
“不見。”洛璃站在火盆旁邊,那些信件讓火旺了許多,烤的身上暖洋洋的。
“大夫人……”孫媽媽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去看蘭茵的臉色:“也不見嗎?”
大房媳婦林氏身體不好,原主一向很照顧她,兩個人關係也不錯,孫媽媽覺得洛璃說的是氣話。
這一遲疑,的確是讓洛璃有了思考的餘地——病秧子,也有病秧子的價值。
“算了。”洛璃挑挑眉:“請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