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柔如死人般失去了所有生氣,口中反複喃喃自語:
“我不該聽姐夫和輕歌的,我該赴約的。”
“我爽約了,泥人先生恨死了我!”
“我就是個沒用的掃帚星,10歲克死了爹娘,後來克死了姐姐,然後克死了丈夫,現在我最崇拜的人又恨我入骨......嗚嗚嗚......”
楊柔眼淚止不住地順著潔白麵頰流淌下來。
“可是我明明打電話去了前台,泥人.....先生,你也沒有出現.....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將寫好的信塞進抽屜中一大疊信箋下,捂住嘴,撲倒在床上,整張臉深深陷入枕頭,放聲痛哭。
“篤篤篤!”
有人敲門。
楊柔趕緊擦乾眼淚坐起,“誰啊!”
門外是姐夫的聲音,“阿柔,輕歌來電話了,你下樓接一下,怎麼喊你聽不見?”
說完,腳步朝下去了。
“哦,來了。”楊柔趕緊收拾一番,開了門下樓,來到電話機旁。
“喂,輕歌啊,你怎麼又打電話過來了?”
“小姨,我放心不下你。”
楊柔強笑道:“為啥放心不下我?我傷都快好了。”
電話那頭沉默。
楊柔轉頭看看,姐夫和仆人都不在,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哭著對著話筒道:“輕歌,泥人先生為什麼這樣?”
“小姨,是你爽約,泥人先生可能等了很久,所以你不要難過。”聽筒裡陸輕歌的聲音輕柔,仿佛微風拂過心田,楊柔的心立刻就安定下來。
“可是我明明已經讓飯店幫我留意,他沒有出現啊。”楊柔不解問。
“他是......應該天性謹慎,很少同讀者見麵,所以答應你出來很可能是下了很大決心的,我判斷他應該是小心地躲在一個可以看到華懋飯店的地方等你,結果你一直沒來,泥人生氣了。”
“這樣啊。”楊柔不哭了,咬著嘴唇,“如果是這樣,那泥人先生這樣對我,倒是情有可原啊......”
陸輕歌輕聲細語安慰完楊柔,掛了電話後,手按著電話,緊咬銀牙。
看完《無人生還》,她立刻猜測泥人赴約了,否則絕不可能如此。
一個間諜,要同女讀者約會,自然小心異常,不可能直接出現在華懋飯店門口傻傻等著,所以門衛沒有看到他。
陸輕歌從小同小姨相處,對小姨太過了解。
小姨這人有點花癡,有點蠢笨,有點善良,更有點純真,如果自己不替泥人說話,可能會讓她難過地自暴自棄很久,現在說她先傷害了泥人,她會覺得一切都是誤會,反而立刻就會沒事了。
不過,小姨沒事了,不代表自己沒事了!
泥人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記仇!
還潛伏特工哩,羞不羞?!
“哼,這樣編排我和小姨的筆名,這個仇,總有一天要報!”
...
“阿嚏!”
李太常打了個噴嚏,疑惑地摸摸鼻子。
自己身體很好,沒有鼻炎也沒有感冒,這是誰背後罵老子了?
肯定是洪勇這個龜孫!
嗯,也可能是這屋子幾天沒通風,味道不對。
他不敢開燈,而是小心地打開一盞台燈,走到碗櫃門口,拉開地窖門。
一股衝天臭氣撲麵而來,差點讓他吐了。
地窖中,奄奄一息的洪勇聲音嘶啞如同個啞巴,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懂,“老黎,什麼都給你,能不能放我一馬?我快渴死了,快給我口水喝。”
放你一馬,還喝水?
李太常掩著鼻子冷眼朝下看了一會,隨手撿起碗櫃上一個不知道過期多久的麵包扔進地窖,隨口一口吐沫飛了下去。
“呸!”
麵包就口水,要求彆太高!
“你——把我殺了吧。”洪勇憤怒地以頭撞牆。
李太常冷笑:你以為我不敢?
相處幾個月,這沙壁還沒看透老子。
天上地下,沒有誰比老子更記仇了!
“哐當!”
李太常一句廢話沒有,迅猛合上了地窖蓋子,把臭味封住,這才敢移開捂著鼻子的手。
耳中隱約傳來地窖中的痛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