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死寂,僅僅維持了一會,便騷動了起來,議論聲此起彼伏,像瘟疫一樣蔓延。
“怎麼回事?測靈碑怎麼突然動了?”
“那黑色的光柱是什麼?從來都沒聽說過啊!”
“這小子什麼來頭?”
“我認識他,上次仙師測靈根的時候,就判定了他是個廢物,這次居然又來了。”
“看他那落魄樣,不會是帶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的吧!”
……
蘇毅聽著這些關於他的,不好的言論,臉上一片慘白。
這些議論跟質疑,就如同無數根細針一樣,狠狠地紮在他的心上。
他癱坐在台前,渾身都使不上力氣。
體內那團寒氣在與測靈碑散發的力量碰撞後,雖然不像剛才那樣近乎失控,但也攪得他五臟六腑近乎移了位,使得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完了,一切都完了。
蘇毅腦子裡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所修的煞氣並非正道,這一下更驗證了他的想法。
看現在這個情況,不僅仙緣要被斷絕,恐怕還有被當成妖邪處理掉的風險。
他甚至能感覺到台上那幾名靈嶽山弟子投來的冰冷目光,帶著審視和毫不掩飾的懷疑。
像刀子一樣,要把他從裡到外看個清楚。
為首的青年男子,更是上前一步,蹲下身,手指按壓在蘇毅的脈搏上。
一股不容抗拒的能量從其指尖迸發而出,沿著蘇毅的經脈遊走,似要勘破他的一切秘密。
蘇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拚命收斂心神,用儘最後一點意誌力,試圖將那團躁動的寒氣壓製。
同時,他的雙手緊緊捂著懷裡的石鎖,生怕石鎖突然泄露出絲毫異常。
那青年男子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疑惑也越來越濃。
良久,他才收回手,對高台上另一位年紀稍長,卻一直沒有作聲的老者說道:“此子卻有靈根,但筋脈閉塞,靈力感應近乎於無,應屬極差的偽靈根,但其體內卻有一股陰寒的能量波動。”
他頓了頓,看了蘇毅一眼又接著道:“不像修煉過的樣子,倒像是被什麼邪物侵染過。”
“哦?”
那老者露出訝異,也上前來探查了一番,同樣是麵露不解。
他沉吟了一番:“此子確有古怪,測靈碑乃感應天地靈氣與修行根基之寶,從未有過這種反應,此事……”
他話未說完,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天空之上傳了下來。
“哦?能讓測靈碑都顫動的小家夥,有點意思!”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名同樣穿著青袍,但衣襟卻微微敞開,頭發也有些淩亂,腰間掛著個紅色大葫蘆的中年修士,駕馭著一把飛劍從遠處飛來。
他輕飄飄地落在台前,飛劍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他腰間的一個小袋子。
他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模樣,國字臉,麵容剛毅,但眼神卻不像其他修士一般銳利逼人,而是有些惺忪,像是沒睡醒一樣,但雙眼偶爾開闔間,卻閃過一絲讓人心悸的精光。
他整個人看不出任何氣勢,卻讓在場的所有靈嶽山弟子都微微躬身,態度恭敬地喊了一聲:“沈師叔。”
被稱為沈師叔的中年擺了擺手,沒理會他們,目光直接落在了癱坐在地的蘇毅身上,上下打量著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玩意。
“小子,你叫什麼?”中年修士開口,語氣隨意,但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無形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