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白微微蹙眉,似是覺得有些不妥,但他畢竟是外人,不好說什麼。
林鳳瑤一直得體的笑意也淡了下去,不是為此人侮辱妹妹冒犯了她,而是此人擾了她的主場。
今日是她的生辰,她該是絕對的主角才是。
這位夫人雖然大篇幅地貶低妹妹,也抬高了她,卻還是讓她的光彩被奪取了分毫,即便隻是分毫,她也已十分不悅。
而一旁的林宸宇則是深深皺起了眉,他當然知道這位夫人言語失禮,他更知道家族兄弟姐妹為一體,林清辭受辱便是他受辱。
但他不快的是,林清辭的名聲在世家之間如此不堪,必定是她行事做人不檢點,待鳳謠生辰後,他必要去責罵她一番,讓她在外謹言慎行才是。
他漠然想著,清者自清,隻要清辭真的改過,日後名聲定會好轉,他們全家才不至於多個汙點。
就在這時,門廳前的女管事——蒲菱突然驚呼一聲:“二小姐,您怎麼過來了?”
是了。
林清辭早已到了門廳之外,她隻是沒有出聲。
眼看被母親身邊的管事叫破身份,她便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眾人的目光看向這位剛剛被貶低到塵埃中的二小姐,目光各異,有嘲諷,有同情,有幸災樂禍,還有當麵說人壞話的窘迫和尷尬。
不管是什麼樣的目光,總歸是全場的焦點,林清辭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這個認知,讓林鳳瑤更加不悅。
林清辭卻沒有理會這些目光,她不在意焦點、榮耀這些生死之外的小事。
相比於入場去拜見母親、恭賀長姐,她認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的目光對上女管事,溫柔關心道:“蒲姨,您之前的寒傷可好些了?”
蒲菱的眼神一怔,隨即變得有些柔軟,看向這位平庸透明的二小姐,語氣也多了幾分誠摯:“多謝二小姐關心,老毛病了,如今是夏日,不過些許酸痛,算不得什麼。”
林清辭點點頭,“您是母親身邊最親近的人,便是我們幾個孩子都比不上,您又是從小看著我們長大的,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言罷,她輕輕行了一禮,便走了進去。
她走向母親柳氏,低身行禮,告罪風寒未愈,為免姐姐生辰留下遺憾,特強撐病體,卻還是來晚了,實在抱歉。
柳氏慵懶而威嚴的姿態沒有絲毫變化,聽著小女兒話中的深意,眼神卻銳利了幾分。
風寒未愈?
修行者五穀無疾,百病不侵,體魄之強遠超凡人,豈會被尋常風寒所傷?
林清辭如此說,雖是謊言,卻直接化解了那位夫人姐弟相爭的謠傳,全了她與林景明的姐友弟恭。
強撐病體還是強撐傷體?
晚到亦是到,到,便是全了她和林鳳瑤的姐妹情深。
在場的都是世家大族之人,看明白這兩點的人不少,許多夫人的神色都變了。
不過短短兩句話,她們便意識到這位二小姐久在深閨,於玉京籍籍無名,原來竟不是個真正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