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頓保住了工作,伊森重新回到了診所,而瑪莉中午就飛回了得克薩斯州。
生活似乎隻是不情願地拐了個彎,又磨磨蹭蹭地滑回了正軌。
伊森推開診所門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迎麵而來——混著一點淡淡的……香水味?
“瑪麗?”
他試探著喊了一聲。
手術間的燈亮著。
瑪麗·梅森穿著淺藍色醫用外套,頭發盤在腦後,正聚精會神地縫合著一個……質感逼真得令人不安的物體。
她頭也不抬,淡淡地打招呼:“早,醫生。你終於舍得出現了。”
“早啊。”伊森尷尬地笑了笑,“這麼早就開始練習了?”
他視線落在那條被縫得極其精致的“皮膚”上,不由得皺了皺眉:“這是什麼?”
“教學用假體。”瑪麗回答。
“怎麼不用火雞了?”
瑪麗沒有回應,隻是專注地低頭縫著那塊假體。
銀色的縫合針在燈光下閃著冷光,每一次穿透都發出細微的“嘶”聲。
她的動作精準、冷靜,像是在修複藝術品,而不是練習縫合。
最後一針完成。
她用無菌剪“哢”地剪斷線頭,打了個小結。
隨後摘下手套,用消毒棉輕輕擦去假體上的縫線痕跡——那條切口幾乎完美地閉合,邊緣整齊得像外科教科書的插圖。
她一邊審視著自己的作品,一邊回答伊森的問題:
“火雞的保存時間太短,容易汙染,也不適合做精細的多層縫合。”
“假體就方便多了——乾淨、穩定,還能重複使用。”
她認真看了幾秒,滿意地點了點頭並把作品放下,然後抬起頭,緩緩看向伊森。
伊森被她看得心裡發毛,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隨即又感到一陣莫名——我是老板,我為什麼要心虛?
“好了。”她摘下口罩,語氣平靜地說,“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你‘消失三周’的事了。”
伊森心裡咯噔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從紙袋裡拿出早餐和咖啡,儘量讓語氣顯得隨意:“我給你帶了金槍魚三明治和拿鐵。你要不要先來一點?”
“謝謝。”瑪麗接了過去,看都沒看就放在一旁的台麵上:“我們繼續。”
“其實我這幾周偶爾也有來。”伊森硬著頭皮解釋,“隻是你不在。”
“來了兩次?”她擦乾淨桌麵,把假體重新放進器械盒。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隻是你不在的這段時間,
我被迫請了三次假,做了七次縫合,
接了四個投訴你‘預約爽約’的電話,還以你的口吻寫了兩封保險報告。”
伊森趕緊賠笑:“辛苦了辛苦了,這個月一定給你發獎金!”其他還好,但是醫學生請假可是比普通專業更嚴格,因為醫療工作講究責任和連續性,如果每年請假天數過多,會延長畢業的時間。
他走到前台,掏出賬本。
本想隨便翻翻轉移話題,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外科服務費……外科服務費……還是外科服務費……”
他抬起頭,看向瑪麗,語氣帶著一絲無奈,“瑪麗,我記得我說過,如果要做這類小型手術項目,需要提前通知我一下。”
瑪麗一邊清理器械,一邊淡定地回答:“我通知了。”
“你確定?”伊森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
“當然。”她停下手,回頭瞥了他一眼,“每次我都發了短信。”
“短信?”
伊森愣了兩秒,趕緊掏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