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誰能說得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看著好好的,走著走著走岔了。
真是一念之間,一枯榮。
文仟尺回來一年過半,廠裡一直沒安排他的具體工作。
這期間,彎梁山林場被林業局接管,林場的在職員工被一並接管。
木工廠獲得林業局一筆補償,黃魁戎把這筆錢拿到在城裡買了塊地修建木工廠家屬區。
鄒紅考進召通師範,大專都不是,毋庸置疑早戀製造了因果,鄒紅羞愧,文仟尺慚愧,兩人的關係就此涼涼。
齊剛在他父親齊鳴致的運作下去了市委給主管政法委的秦敏坤副書記開車。
何敏與蔡明德明確了關係。
陡街南巷的皮匠店換了新主,開一家包子店,身子沒有多少肉,大眼睛,高鼻梁的葛懷春徹底失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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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後悔。”
黃魁戎認真地履行著他的預言。
——失寵的鳳凰不如雞,文仟尺歸於平靜,挺像一顆流星劃亮之後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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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84年,隨著父親工作的變遷,文仟尺家麵臨第二次搬家,十年前的搬家仟尺就像死過一次,離開大雜院,離彆了發小楚韻,像一棵生長了十多年的樹被連根拔起,好不容易在機關大院從新生根,從新發芽,十年後的今天又要拔。
念舊是件痛苦的事,特彆是在情場失意,工作落魄的時候,沮喪蔓延,宛如瘟疫拖拽著生與死的沉浮,唱響了悲涼無垠的符咒。
看穿了,想透了,其實機關大院除了小眼睛沒什麼特彆值得留念的東西,第二次搬家是揭開了對大雜院封存的記憶,揭開了記憶裡的楚韻,天空,月亮,太陽,至高的存在。
找她很簡單;見她易如反掌!
——咫尺天涯存在的不是距離,而是找她乾什麼?見麵說什麼?
不如就這麼念著,睡夢中時有偶遇。
放不下的問題一直存在,思念一直沒停過,楚韻不是杳無音訊的七仙女,有情報透露楚韻醫學院學成將回召通醫院就職,假不了,發小姐珠珠說得,珠珠與楚韻關係密切。
大雜院散了,有走動,關係密切的大有人在,同在一個城市怕就怕咫尺天涯,老死不相往來,代表人物就是文台安,台安同誌做人做得就很糟糕,就連文仟尺也不幫上一幫。
楚韻就是台安同誌給仟尺樹立的楷模,學習的典範。
時下的楷模,已然是高空翱翔的天鵝,與日月同輝,燦爛耀眼的存在。
時下的他是個什麼東東,若是連這點自知之明的勇氣都沒有,生活可能會開心許多。
時下的台安同誌正氣淩然,忙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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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搬家,文仟尺在單位宿舍住了兩天,回家,家已經不是大瓦房,家與兵營一牆相隔,隔出了兩片天,仟尺的房間仟母用了心,知道仟尺念舊特意保留了他的衣櫃和書桌,新家環境敞亮,舒適。
文仟尺騎著摩托車回家晃了兩晃,之後騎車走了,幾個意思?
至少有一個意思很明確,想換單位,調工作,台安同誌裝憨賣傻,仟尺上演魂不守舍的行屍走肉。
這日子過得像一潭死水,漸自發酸發臭。
歸其究竟,太順了,遭遇了逆境,渾水養昏魚,就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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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大概4點左右文仟尺躺在宿舍裡持續挺屍,蔡明德在樓下喊:“文助理,有電話!”
現在的蔡明德是廠辦副主任,見文仟尺出了宿舍調侃道:“這個時間點電話找人,是請飯還是請酒?本人求帶。”
“你有自由?”
趁文仟尺還沒說出下一句,蔡明德扭頭就走。
傳達室的電話是林場打來的,找他的是李正昆,李正昆向文仟尺報告:今天上午林場禁獵剛開始就抓了霍純鋼的現行,霍師傅撞了槍口,林業局準備殺雞儆猴。
文仟尺首先想到田邵華,問“田邵華怎麼說?”
“田邵華辦了退休。”
“怎麼就退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就不知道?”
“都一年多了!”李正昆忍不住提醒文仟尺:霍純鋼可能被判刑入獄,你彆在糾結退了休的田邵華,趕快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