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柔提供情報。
情報說:段彤霞家裡五子妹,她是老大,三個妹妹一個小弟,小弟還在上小學。
內線通報:星期天劈柴,彤霞家缺勞力。
“缺到什麼程度?”
“缺到段其祥在咬牙,在堅持。”
文仟尺放聲喊好!
周日天氣晴朗,文仟尺換上工作服,手提開山斧,整裝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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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拖拉機總站家屬區,年過半百的段其祥看著粗大的圓木發愁,大閨女跟著犯愁,這可咋整!斧頭太小,木鋸太大。
文仟尺厚著臉皮來了,伐木仟尺不比蕭山差多少,開山斧蕭山掄一千,仟尺甩出八百不在話下,說乾就乾。
“劈裡啪啦!”
落點有訣竅,落在點上使出的力量才不白費。
“你怎麼來了?”
廢話,當然是內線段柔提供了情報。
仟尺不能說段柔,仟尺說:“趕巧路過。”
彤霞說:“好巧不巧。”
仟尺連聲說:“是啊,是啊!好巧不巧。”
哪有這麼巧的事,話隻能這麼說。
午飯前,一堆白花花的木柴小山一樣。
段其祥樂得抽煙都合不攏嘴。
彤霞媽媽笑不露齒看仟尺,很有那種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
彤霞的三個妹妹相比彤霞更殷勤,生怕一個不小心,文仟尺一個不高興撂挑子走人。
事就這樣,文仟尺以自身強勁的實力,謙和的品質贏得段家一致認可,水到渠成入圍準姐夫,準女婿的候選已然成了定局。
沒料到段彤霞買了一條香煙送給文仟尺,性質一下就變了,變得沒滋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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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久戰從劈柴拉開帷幕,這期間一直有人給段彤霞張羅對象,醫生,民警,大學生,什麼職業都有,什麼人都有。
段彤霞見過幾個,也往家裡帶過兩個,還沒撞上文仟尺事就黃了,段家人自發做起了攘外的事,什麼時候文仟尺成了自己人,段彤霞沒做考量,而是繼續持續不溫不火的冷漠。
段柔給仟尺出了一主意:放棄,欲擒故縱。
能文能武的文仟尺對段彤霞缺乏鋌而走險的氣魄,擔心風箏斷了線,沒敢妄動。
情場失意,在廠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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仟尺把齊剛寄來的資料做了研究,鋼琴架的主要木材是雲杉木,彎梁山以西雲杉成林,仟尺照著齊剛寄來的資料隨手寫了一份報告丟給了糟老頭,這是一份關於製作鋼琴架出口創彙的可行性方案。
下午,黃魁戎一手端著大茶缸,一手攥著方案,頭頂鴨舌帽,直奔解木車間,闖進車間辦進門就說:“由你組隊去深圳,必須乾成這樁事。”
仟尺迎頭就是一句:“我不去!您去,您親自去。”
文仟尺的心思沒在廠裡,一去至少十天半月,仟尺根本放不下東門拖拉機總站。
糟老頭放話:“乾成這樁事重獎,獎你一台本田125,你那輛偷來的破車早就該丟了。”
“您就是給我一輛捷達,我也是出不了遠門。”
仟尺說著逃出車間辦,黃魁戎追出車間辦。
其實這件事的形成是在深圳搞出口外貿的齊剛父子在力推,仟尺隻不過是順手牽羊,無心辦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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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創彙,糟老頭拚了老命,提出的口號是:為生存而戰!
涉及生存,全廠職工紛紛響應,緊跟黃魁戎即便是拚命也在所不辭,即便是刺刀見紅也絕不退縮,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木工廠的新風貌在糟老頭的帶動下生機盎然。
文仟尺一邊堅守一畝三分地,一邊履行廠長助理的職責。
重點還是盯著段彤霞,持久戰變成了白刃戰,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仟尺期待的轉機出現崩盤,危機再現。
要命了,段彤霞和軍人搞起了對象,軍人姓耿,名叫耿飆,是個連長,個頭一米七三,圓臉,臉色紅潤有光澤,眼珠子略小,略有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