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哪個?”她手上沒停。
“開這個發廊,還有,陪人……”我說不出口。
“還有陪男人睡覺,是吧?”她接得乾脆,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不等我說話,她又氣呼呼的說道:
“我再跟你說一次,我不是小姐!你看見的,未必就是真的。”
“那第一天那個男的是誰?姐夫嗎?”
表姐看著鏡子裡我那張帶著稚嫩的臉,自嘲的笑了笑。
“他要真是你姐夫,我還能混成這德行?”
我沒再多問,靜靜地看著鏡子裡的表姐。
她垂著眼,專注地理著發,側臉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有些柔弱。
我突然有點明白了,這座城市的光鮮亮麗之下,藏著另一種我從前無法想象的活法。
她或許,並不像老家傳言的那樣風光。
“嘩啦啦——!”
就在這時。
卷簾門突然被猛烈拍響。
夾雜著摩托轟鳴和粗野的叫罵:
“開門!臭**!還有那小雜種!滾出來!”
我心頭一凜。
表姐臉色驟變,急忙衝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
隻見表姐神情大變,滿臉驚恐。
“完了完了!怎麼還把虎哥給招來了!這下真完了!”
我一愣:“虎哥?誰呀?”
“這條街的閻王!”
她幾乎是撲過來,抓住我的手腕。
“走!快從後門走!”
她衝回裡屋,胡亂抓起一個包,推著我往後窗爬。
從後巷繞出去時,我看見發廊門口黑壓壓聚了十幾號人。
其中就有那個光頭,他們手裡都拎著鋼管。
表姐拽著我,在小巷裡拚命狂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才終於停下來。
她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
“完了!這下真完了,彆說你在這裡待不下去了,我都被你害死了。”表姐欲哭無淚的說道。
我也知道自己闖禍了,雖然不知道她說的虎哥是什麼人物。
但剛才門口那陣仗,顯然是衝我們命來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姐,他們是衝我來的,我去找他們說清楚吧。”
“你說個屁呀!你回去嘛,回去他們打不死你,你知道那群人是什麼人嗎?”
說實話,哪怕他們這麼多人。
隻要不動家夥事的前提下,我感覺自己有把握。
要知道我淨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一百七。
在老家山裡,我可是追著野豬滿山跑過的。
可那些人手裡都拿著鋼管,我現在回去確實是死路一條。
表姐點上煙,用力抽了一口,瞥我一眼說:
“臭小子,我真被你害死了!哪知道那個光頭是虎哥的人啊!”
“對不起啊,姐!”我沉聲道。
表姐揮了揮手,歎口氣說:“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隻有一個人能救我們了。”
她停頓一下,吐出嘴裡的煙:“你聽著,明天你跟我去找他,哪怕是跪下來求他都行。”
我是不喜歡求人的,更不可能隨便跪人。
反正我一身輕,隨時可以離開。
可表姐不能啊!
我不能隻顧自己,害了她。
我猶豫了下,沉聲道:“姐,你不是說帶我去夜場找工作麼?去了那裡是不是就安全了?”
表姐白了我一眼,冷笑道:“還上屁個班啊!得罪了虎哥,你在哪裡上班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