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神變得陰鷙冰冷。
“你他媽居然還活著呢?嘖嘖,我還以為去年西南邊境那場硬仗,你早就死在雲省那鬼地方了呢!”
男人扯了扯嘴角,回敬的話語同樣冰冷刺骨:
“沒有親眼看著你這畜生先下地獄,我怎麼會舍得先走?”
兩人之間的氣氛僵硬,劍拔弩張,連周圍嘈雜的聲音仿佛都低了下去。
司緹被護在中間,能清晰地感受到兩個男人之間那種你死我活的敵意,心底不由得升起不安。
這個疤臉男看起來就不是善茬,而且似乎兩人有很深的舊怨。
這一幕,也被不遠處臨時指揮帳篷外,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儘收眼底。
男人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平靜地掠過,鏡片後的眼眸深邃難辨。
他微微側頭,對身邊跟隨的一位工作人員低聲吩咐了兩句什麼。
工作人員神色一凜,立刻點頭應道:“好的,陸書記,我明白。”
隨即轉身,快步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
對峙的中心。
秦霄的目光在聶赫安和被他緊緊護著的司緹之間來回掃視,臉上露出了然又譏諷的神情。
他拖長了語調,陰陽怪氣地說:
“喲嗬?聶大少爺這是……又來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了?”
“怎麼,在雲省看了幾年大門,還沒把你這好管閒事的毛病改掉?還是說,被自己親爹發配到邊境吃了幾年沙子,回來品味都變了,喜歡上這種……落難的小野花了?”
他故意用詞輕佻,眼神更是肆無忌憚地往司緹身上瞟。
聶赫安沒有立刻反駁,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周身散發出的壓迫感卻越來越重,沉甸甸地壓在人的心口,讓人喘不過氣。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聶赫安緩緩開口,直戳肺管子的殘忍:
“那你呢?秦霄。”
他微微歪頭,目光落在秦霄額頭那道猙獰的疤痕上,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弧度。
“臉上的舊疤……還沒消掉,就又想給自己添道新的了?”
這句話,燙在了秦霄最敏感、最不堪的痛處。
司緹看到男人臉上的肌肉瞬間扭曲,眼神變得陰鷙駭人,那道疤痕也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而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司緹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腳跟抵住了聶赫安的鞋尖,後背更是完全貼上了他的胸膛。
她的手也無意識地攥緊了聶赫安腰側的衣服布料。
聶赫安感受到了懷裡人兒的輕顫和不安。
他手臂微微收緊,將她更穩固地護在身側,同時,低沉的嗓音裹著冰碴兒落下來:
“你,儘管試試?”
就在氣氛緊繃到極點,司緹甚至以為下一秒兩人就要大打出手時……
一個穿著民兵服裝的男人,匆匆從遠處跑了過來,神色緊張地湊到秦霄耳邊,低聲快速地說了幾句什麼。
秦霄臉上的暴怒僵住,化為更深的不甘和忌憚。
他惡狠狠地剜了聶眼,又陰冷地掃過被他護在懷裡的司緹,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在骨子裡。
最終,他沒有發作,隻是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冷哼,猛地轉身離開了這片區域。
緊繃的氣氛驟然一鬆,司緹這才發覺,自己還緊緊抓著男人的衣擺,後背與他胸膛緊貼。
她連忙鬆手,步向旁邊挪開,拉開距離,臉上的表情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那的緊張和依賴從未存在過。
聶赫安瞥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沒什麼血色,眉頭微蹙,語氣硬邦邦的訓斥:
“以後離那種渣滓遠點!看見就當沒看見,繞著走,懂嗎?不然,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司緹眨了眨眼,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