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
麵對好幾個飯桌的殘羹剩飯,陳易年自己收拾了乾乾淨淨。
他知道自己不受歡迎,存在感甚至都沒白景大。
這時,溫嘉淼從前廳走來,拉住他的手:“你乾嘛,這些事都有阿姨做啊。”
“沒事的淼淼,你去玩吧。”
“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他垂下眼:“伯父估計也不想看見我,我就不去添堵了。”
溫嘉淼鬆開他的手,想說什麼,最後看他鬱鬱寡歡的樣子什麼也沒說。
然後轉頭和沈嘉彥倒苦水。
“我有時候挺搞不懂他的,回都回來了,結果在後邊掃地洗碗,做著保姆的事,他把保姆的事都乾完了,那保姆乾什麼?”
沈嘉彥一邊逗著畫眉鳥,一邊笑:“行啦行啦,你家老寶貝也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礙,直麵你父母,已經很勇敢了。”
“你就準人家偶爾慫一下唄?再說了,我看他乾活挺麻利,以後你家連保姆錢都能省了。”
“……”溫嘉淼心煩意亂,“我帶他回來又不是讓他來乾活的。”
“BB你想啊,他從小生活的環境和你就不一樣,他小時候過的那是什麼苦日子,引起家長關注和誇獎,那隻能靠拚命乾活來證明。”
“你把你的思維模式強加到他身上,到最後你們兩個都會受傷的,特彆是你啊BB,我隻擔心你。”
“你的意思是?”
“他想乾什麼就讓他乾,沒準人家有自己的節奏。”
沈嘉彥捏捏她的臉:“好了彆愁眉苦臉的了,我帶男人回家替你扛雷,可不是看你和我哭喪著臉的,開心點。”
屋內。
一眾長輩透過玻璃窗看外麵倆人,臉上紛紛掛著姨母笑。
“要我說,這倆孩子太可惜,這麼般配,就是對不上眼。”
“誰說不是呢,年紀相仿,模樣還都那麼出挑,又是青梅竹馬,就是走不到一起去。”
這時,沈父和溫父已經忍不住抱在一起,老淚縱橫了。
他倆早就做好了當親家的準備,連婚禮上的致辭都寫了三頁紙。
陳易年都聽到了。
他端著兩個果盤來,臉上扯出一絲笑意:“大家吃點水果吧。”
然後是一陣沉默,以及沒人理睬的尷尬。
最後還是溫母笑著回應:“易年啊,你也彆忙了,和我們一起坐下來聊聊天吧。”
窗外,溫嘉淼與沈嘉彥並肩而立逗鳥的背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和諧。
沈父重重歎了口氣:“當初給倆孩子取名時,起的可都是金童玉女般的名字啊。”
溫父點頭接話:“嘉彥比嘉淼大兩歲,那時咱們就說好了,你家若是女兒就定娃娃親,是兒子也定娃娃親,這名字,自然也是照著這緣分起的。”
兩人不約而同地低聲念出當年共同許下的寄望:“願子如高山嘉木德才立世,女若秋水浩渺心納百川。”
“可惜了,”沈父搖頭,“白費了這番心意,一點兒沒用上。”
“可不咋的,當初還不如不費這心思。”
陳易年靜靜望著窗外,心底泛起一絲澀意。
嘉彥嘉淼。
他們連名字,都這般登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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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外邊逗鳥的倆人還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