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姐,什麼粉色的車啊?她們真要送你車?”
“要是賠醫藥費的話,那我選紅色的!”
“我要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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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接待室。
這裡布置的還蠻溫馨,花花草草的盆栽,明亮的燈光,加上布藝沙發,讓人放鬆心情。
“您二位可以離開了。”警員說完,就出去了。
溫嘉淼和顧鬆蘿沒什麼表情,意料之中罷了。
緊接著,一個陌生男人和沈嘉彥一前一後走進來。
沈嘉彥行李都沒裝,下了飛機就打車過來了,他緊張地打量著溫嘉淼:“沒受傷吧?”
溫嘉淼輕輕搖頭,情緒不高。
那陌生男人則走到顧鬆蘿麵前,遞來兩顆包裝精致的軟糖:“在這裡肯定沒好好吃飯,待會兒想去吃什麼?我們去吃,或者我買回來。”
顧鬆蘿有低血糖,所以他口袋裡習慣備著糖果了。
“謝了,沒胃口。”顧鬆蘿接過糖,撕開糖紙:“真是煩啊,大老遠的還把你從巴黎叫過來了。”
男人手指微動,像是想去握她的手,到底還是收了回來。他聲音放得很輕:“我存在的意義,就是替大小姐排憂解難。”
顧鬆蘿整個人靠向他肩頭:“眯會兒,累死了。”
那邊,沈嘉彥確認溫嘉淼真沒事之後,才徹底鬆了口氣。
“你真要嚇死我,溫嘉淼。要我說,你姐倆也是夠猛的啊,國內沒人都敢往上上?就憑腦門上一個大寫的勇字?這不比國外,出了什麼事真是要蹲局子啊祖宗們”
“哎,彆怪她,”顧鬆蘿眼睛都沒睜,含著糖含糊接話,“人是我打的,從頭到尾你家小淼淼就扇了那女的一巴掌,還是因為對方先侮辱她家老男人,她才動手了。”
沈嘉彥沉默了。
又是因為陳易年,這個害人精。
顧鬆蘿從兜裡摸出屏幕碎成蜘蛛網的手機,隨手遞出去:“扔了吧,回頭幫我買個新的。”
男人接過,應得乾脆:“好。”
“算了,走吧,這地方悶得慌。”顧鬆蘿碰了碰溫嘉淼,“怎麼說?你家老男人……”
“從後門走吧。”溫嘉淼垂眼,“我想吃火鍋,辣的。”
三人都愣住了。
他們知道,溫嘉淼從來不愛吃辣的。
顧鬆蘿第一個捧場:“吃!必須吃!今天就點九宮格,辣過癮!”
沈嘉彥沒說話,隻是看著溫嘉淼,心裡在心疼。
倆人都已經挽著手出去了,接待室隻剩兩個大男人。
沈嘉彥悶聲道:“韓序,走吧。”
韓序卻站在原地,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出神,仿佛透過此刻的光景看見了從前的他們。
他起身,把碎屏的手機揣進自己懷裡,然後跟著沈嘉彥往外走,聲音很淡:“好像上學那會兒也是這樣,現在過去這麼久,反而覺得還是那時候最好。”
提到以前,沈嘉彥笑了笑:“你那會兒就跟在我們三個後麵,喊你一起吃飯也不肯,話也少得可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是我們仨的死士,有事是真上。”
他停頓一下,瞥向韓序:“當然,你從來隻是蘿姐一個人的死士,加油啊兄弟。”
韓序垂下眼,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我隻是被大小姐撿回來的,當然是屬於她的,死士倒也符合。”
沈嘉彥突然笑了,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不過現在話倒是多了不少,告訴兄弟,是不是開葷了?”
韓序眼神一閃,下意識抿緊了唇。
看他這副模樣,沈嘉彥心裡猜到了七八分,頓時來了勁:“誰主動的?是蘿姐嗎?”
“肯定是蘿姐,她那麼饞你身子……”
韓序:“我先主動的。”
沈嘉彥:“哇。”
他轉頭就和溫嘉淼分享這個八卦了。
溫嘉淼和他同款震驚臉:「哇!」
火鍋店裡。
顧鬆蘿舉杯:“來,乾杯,敬這座從報警到出警隻需要五分鐘的城市。”
溫嘉淼:“……”悶頭喝了。
沈嘉彥:“敬舊金山飛往上海的航班,竟然隻需要十三個小時。”
韓序淡淡道:“一樣,巴黎飛上海,十三小時。”
四人乾了四杯火鍋底料。
顧鬆蘿放下杯子,忍不住又提起那茬:“要我說你家老男人真不是個東西,一句話都不幫我們說啊,他死的嗎?”
空氣沉寂片刻。
“理解他吧,本來就是我們先動的手,他看出來了,沒當場拆穿已經不錯了,還讓他當著警察麵幫我們作證,幾乎不可能。”溫嘉淼笑了聲,“再說,他身份那麼敏感,今天幫我們說話,以後被人抓住把柄怎麼辦。”
“那他就一聲不吭啊??”
顧鬆蘿火冒三丈:“而且他要是真敢當場拆穿,你看我找不找人弄他。”
韓序默不作聲地抽了張紙巾,遞到她手邊:“先消消氣。”
顧鬆蘿:“我是替小淼淼感到不值,算了,雖然換位思考一下我也能理解老男人吧,但就是很氣……”
“他也確實沒做錯什麼。”沈嘉彥平靜道,“翻篇吧。”
“翻不了。”顧鬆蘿咬牙切齒,“工作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這人太死板,不懂變通,得罪人都不自知,就知道一根筋往前衝,半點不通人情世故,認死理。我真服了,就這個性格,怪不得隻能做事,當不了大領導呢,走政的沒仕途相當於白走一趟。”
顧鬆蘿的評價一針見血,其實溫嘉淼也認同,陳易年這樣‘隻做事不做人’很難再往上走了。他的天花板,大概就在這兒了。
轉念一想,他如果真是那種八麵玲瓏的政壇大佬,她可能真要掂量一下對方目的性,不會喜歡的那麼純粹。
可純粹的喜歡也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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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易年在警局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出來,最後頂著門口幾個攝像頭,牙一咬,還是推門進去了。
結果一問值班民警,才知道人早就走了。
他摸出手機,這才看見一個拉黑的號碼發來的短信:「溫嘉淼讓我轉告你,她手機摔壞了,讓你先回去,不用等。」
他仔細看了看,是沈嘉彥的號碼。
陳易年不信,撥了溫嘉淼的電話。
關機……
好沉默的忙音,陳易年聽了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們現在連一個見麵的機會都那麼珍貴,可他好像又把人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