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後麵本來端坐著的李鶴立見狀,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著,這早就已經被自己視為廢物的長子。
他發現,三年不見,李辰不僅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就連腦子好像也變得靈光了很多!
麵對李鶴立的盯視,李辰神色依舊。
這個便宜爹的為人,李辰很清楚。
李鶴立自詡清流、家風嚴謹,為人不貪財、不好色,但是極其珍視“名聲”。
一心想要往上爬,官居一品!
李辰一步步走向李鶴立,腦海當中隻有一個念頭:
當年你踩著我姥爺一家上位;而從現在開始,你將會是我攀上權力巔峰的踏腳石!
李辰隔著書桌,對著李鶴立行了一個大禮。
隨後恭敬地說:“父親,把這個廢物攆出去,孩兒手裡有一件,能夠幫助父親升官的好東西。”
“李辰!你敢打我?我才是這個家的嫡子!”
李誌瑜頓時暴怒!
在後麵連蹦帶跳,但他又不敢靠近,因為誰都知道,李辰天生神力,拍蚊子的時候都能一巴掌把半堵牆壁都給拍碎!
李誌瑜不停呱噪的時候,李辰用手指點了點旁邊的硯台,直接在桌麵的宣紙上寫下一行工整的字:
今日,攝政王於城門口親自接見。
李鶴立頓時兩眼一睜!
立即呼喝:“李忠全!”
門外早就候著的李忠全迅速進入,當他以為是要自己支走李辰的時候,卻是瞧見李鶴立指著李誌瑜怒斥:“把這不知禮數的逆子拖出去!“
李忠全一愣!
但很快就硬著把李誌瑜“請”出了房間,並且關上了門。
屋內,一下子就變得格外的安靜。
李鶴立盯著李辰,問:“攝政王真的在城門口接近你了?”
李辰點點頭:“整個車隊的人都看到了。”
李鶴立一時間激動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又不解問道:“攝政王腿腳不便,她居然會親自在城門口迎你?”
“這不可能啊!”
李辰嘿然一笑,他說:“父親,您可知道太後娘娘為何要欽定咱們家的長子,入贅攝政王府?”
“您是狀元郎出身,絕頂聰明!難道猜不出這其中的端倪?”
李辰不動聲色地把高帽戴在了便宜爹的頭上。
李鶴立心裡舒坦的同時,那眼神也不停閃爍。
其實,他也一直想不通太後的舉措,本以為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所以在林棲霞蠱惑之下,就打算讓李誌瑜頂替李辰。
李辰又故意朝著李鶴立湊近了一些,小聲說:“父親為何不想想,外祖父當年與太後娘娘門當戶對,兩家就住隔壁,一直互有往來……”
李辰故意不把話說清楚,留有更多遐想的空間。
李鶴立當即兩眼一沉,嚇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你閉嘴!這事豈能胡說!?”
他因為驚恐,甚至快步走到窗戶邊,看了看外麵沒人,又把窗戶門給關上了。
而李辰這時候,竟然已經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李鶴立剛要怒斥,隻見李辰居然用手指沾著墨水,在乾淨的宣紙上寫字。
李辰所寫的字筆鋒遒勁,端端正正,乾淨利索!
身為禮部侍郎的李鶴立,看的那是兩眼直放光!
這種字體,前所未見!
同時,他也把紙上的文字讀了出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這、這是什麼?”
李辰一邊寫一邊說:“這是能夠讓父親升官的好東西!”
“明日父親,不妨拿著這本《三字經》,在早朝的時候呈獻給皇帝陛下。”
李鶴立在邊上越看越心驚!
臉上的表情,也越發興奮!
看著李辰的眼神,就像是能夠讓他揚名立萬、名垂千史的寶貝!
這世上還沒有《三字經》,李辰也將《三字經》和史實有關內容進行了刪減。
不過,他隻寫了一半,然後便站起身,對著李鶴立說:“父親,現在還想讓李誌瑜那蠢貨,來頂替我嗎?”
李鶴立臉色一變,嗬斥道:“胡鬨!這是太後娘娘欽定的婚姻,誰敢抗旨!?”
其實,此時的李鶴立也是脊背發涼!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老丈人和太後的私人關係,但從太後娘娘賜婚,到攝政王非但沒有拒絕,反而親自到門口迎接李辰,就知道其中非比尋常!
如果自己真聽了林棲霞的枕邊風,那等待自己的,不僅是丟官罷爵,甚至有可能滿門抄斬!
李鶴立的眼珠子連續轉了好幾圈!
突然朝著門外喊了一聲:“李忠全!”
官家迅速推門而入。
李鶴立說:“你馬上讓二夫人搬出毓秀閣!”
“重新置辦一套新的家具!”
“還有,大夫人原來用的那些丫鬟、婆子,全部從外麵的莊子裡招回來!”
李辰在旁邊聽著李鶴立撥亂反正的一係列言辭,嘴角逐漸勾勒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難怪李鶴立當年能從一個家族庶子,爬到現在這個位置!
靠的不僅是真才實學,還有這股見風使舵的機靈勁!
這時,門外有一個婢女,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撲跪在地上對著李鶴立大喊:“老爺,不好了!”
“二公子和奶娘,帶著人把大夫人圍起來了,他說要……”
婢女話還沒說完,李鶴立就感覺有一陣勁風從自己旁邊呼嘯而過!
隻見李辰狂步飛奔而出。
呼——
呼——
李辰踩踏花園,跳過魚池,翻過假山,直接衝到了前院!
當下就見蕭月眉癱坐在地上,懷裡緊緊抱著哭泣的李錦歡。
布滿風霜的臉上,有不屈,但更多的是淒楚和無助!
李誌瑜手裡抓著一根棍子,麵容猙獰、狂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