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回市局,天色已經有些發暗。
趙海的女朋友在救助站哭得一塌糊塗,隻說趙海昨天聯係過她,要了一筆錢,之後就再也聯係不上了。
線索在這裡斷了。
林峰把車停進車位,解開安全帶。
“趙海應該是跑路了。”
江遠沒有說話,推開車門下了車。
重案一組的辦公室燈火通明,鍵盤的敲擊聲和電話鈴聲混在一起。
張隊看見他們回來,招了招手,把一份新的卷宗扔在江遠桌上。
“趙海那邊先放一放,發了協查通報,讓他先跑兩天。”
他指著那份牛皮紙袋裝著的文件。
“這個案子你們接手,失蹤案。”
林峰走過來,拿起卷宗,直接拆開了封口。
“就是城西救助站報的那個女大學生的案子?”
“對。”張隊點頭,“家屬今天從外地趕過來,正式報案了,分局那邊轉過來的。”
他拍了拍江遠的肩膀。
“你們倆的新手任務,儘快上手。”
張隊說完,又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林峰坐回自己的位置,把卷宗裡的文件一份份鋪開。
江遠給自己倒了杯水,站著看他整理。
“失蹤者,寧雪,二十一歲,杭城大學大三學生。”
林峰的聲音在嘈雜的辦公室裡很清晰。
“社會關係簡單,父母在老家,本人在學校住宿,性格文靜,沒有男朋友。”
他拿起另一份文件。
“銀行流水我們查過了,最後一次消費是三天前在學校食堂。”
“手機通話記錄也調了,最後聯係的人是她的室友,內容是討論課程作業。”
林峰把兩份報告並排放在一起,眉頭擰了起來。
“失蹤前沒有任何異常,不像離家出走,也不像被綁架勒索。”
他抬頭看著江遠。
“分局的初步判斷是遭遇意外,或者自己想不開,但搜救隊在學校附近的山林和水域都找過了,沒發現。”
“案子現在是僵局。”
江遠喝了一口水,杯子裡的水還是溫的。
“走訪問過了嗎?”
“問過了。”林峰指著幾份筆錄,“室友,輔導員,兼職地方的老板,還有她常去的那個救助站的負責人,都說她失蹤前一切正常。”
林峰的指尖在桌麵上敲擊,發出規律的輕響。
他習慣用這種方式思考。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他拿起筆,在白板上寫下寧雪的名字,畫了一個圈。
然後,他在圈的周圍,畫出了學校、宿舍、兼職餐廳、救助站幾個點。
他想畫出幾條線,卻發現這些點之間,除了寧雪本人,沒有任何有效的交集。
江遠放下水杯。
“我們再去走一趟。”
林峰停下筆,轉過頭。
“再去?筆錄上寫得很清楚了,該問的都問了。”
“筆錄是人寫的。”江遠拿起外套,“人是會變的,三天前和現在,可能就不一樣了。”
林峰看著江遠,沒再反駁。
他默默地擦掉白板上的字,拿起車鑰匙。
他們先去了杭城大學。
寧雪的室友是個戴眼鏡的女孩,眼睛有些紅腫。
“警察同誌,能找到小雪嗎?”
“我們正在儘力。”林峰拿出筆記本,“想再問你幾個問題。”
女孩點頭。
江遠沒有坐,他在宿舍裡走動,目光掃過寧雪的書桌。
桌上很整潔,書本疊放得整整齊齊,旁邊還有一個相框。
相框裡是寧雪和一個中年男人的合影,背景像是一個慈善活動的現場。
“寧雪平時除了上課和兼職,還喜歡做什麼?”江遠開口問。
室友想了想。
“她很喜歡小動物,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城西那個救助站裡做義工。”
她又補充了一句。
“她很崇拜那個救助站的創始人,叫郭……郭善,一個很有名的慈善企業家。”
江遠拿起那個相框。
“照片上這個人,就是郭善?”
“對,就是他。”女孩點頭,“小雪說他是真正的好人,是她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