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地動山搖!
末日般的巨響轟鳴響徹,大地如罹重創,劇震不休!
血海武皇的真身巍然屹立,裹挾著滅世之威,那第三掌已悍然轟落!
即便是強如天道殿護宗大陣,此刻也在虛空之上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萬千道裂紋如同蛛網般瘋狂蔓延,似那垂死巨獸碎裂的甲殼,映射著整個宗門氣運的搖搖欲墜。
“天道殿氣運不滅,太虛宗無奈之下,隻能聯合五宗,掠奪我宗氣運。”
“千年來,凡我天道殿以心血培育的天驕,其魂其骨皆與宗門氣運相連……”雲凝霜眼中掠過悲涼,“故而每逢英才初露鋒芒,便遭六宗百般截殺,諸般毒手,無所不用其極!”
“一代代弟子隕落,氣運不斷潰散,終至今日……”
劇痛湧上喉間,雲凝霜的話語戛然而止,一抹極不祥的殷紅迅速攀上她蒼白的麵頰,如同殘陽的最後一抹血色。
她強撐著身體,此時目光卻有亮光閃爍:“我本以為天道殿注定消亡,可你的出現,改變了我的想法。”
說著!
雲凝霜緊緊抓住寧淵的手,美眸中浮現一抹懇求:“淵兒,天道殿,為師就拜托給你了!”
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
“這是天道殿殿主令,從現在起,你就是天道殿第二百九十一任殿主!”
寧淵腦中一片混亂,他聽不清什麼殿主令,也聽不清什麼二百九十一,他隻是渾身一僵,他從雲凝霜的口中,聽到了死彆之意!
“不!師尊!你在,天道殿才在!”寧淵雙目通紅,幾若淚湧,“你不會有事,絕不會有事!”
這話,似乎在鼓勵雲凝霜,也似乎在欺騙自己。
聞言,雲凝霜擠出一抹蒼白的笑:“傻徒兒,生離死彆,無人可以幸免。”
“為師隻是後悔,你我師徒一場,僅此一載……未能多陪你一段時光……”
“未能……好好儘到為師之責……”
“不,師尊,彆說了,求你彆說了。”寧淵奮力搖著頭,他握緊雲凝霜的手腕,真龍開脈法運轉。
精純磅礴的靈力如決堤洪流,不顧一切地湧入後者體內,妄圖對抗那飛速流逝的生機。
可那徒勞的反抗,卻讓他更深地嘗到無力的滋味。
雲凝霜沒說什麼,隻是把殿主令,塞進了寧淵手中。
“淵兒,三年後,一定回來。”
“回到這裡,取走帝門之鑰。”
“你憑此令,可進入天道塔深處。”
她的語氣,帶著希冀。
殿主令沉重且冰涼的觸感入手,寧淵的表情變得極為痛苦,他不想什麼帝門之鑰,他隻是想雲凝霜能活著!
天道殿這一載,是他生命中第一次真正找到“家”的地方。
這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不知不覺早已成為他內心最深切的溫暖。
這份溫暖,此時卻要在眼前徹底消散!
“淵兒,彆哭。”
雲凝霜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伸出手,溫柔地擦拭寧淵眼角的淚痕。
“為師……知道這對你不公平,為師無能,隻能將這一切壓在你的肩頭。”
“但為師活著的意義,就是守護這天道殿的一切。”
“最後一次,原諒為師的自私。”
“噗——”
話音未落,雲凝霜身軀劇震,瞳孔驟然放大!
又是一大口滾燙的鮮血猛地噴濺而出,染紅了寧淵的衣衫,也染紅了冰冷的地麵。
那抹刺目的鮮紅,映著雲凝霜灰敗的麵容。
轟隆——!!!
也就在這時,恐怖的武皇威壓,如滅世天河般自天穹垂落而下!
天道殿護宗大陣,破了!
漫天靈氣碎片如星隕雨落,一個傳承數萬年的古老道統,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