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妖豬駭人聲勢,陳望卻顯得不急不緩。
他迅速搭上第二支毒箭,再度射出!
可這一箭,卻未曾像他想的那樣立功。
“鐺!”
毒箭射在妖豬的肩胛上,竟擦出一溜火星,被那堅硬的豬皮徑直彈飛了出去!
陳望皺著眉頭,徑直後退了一步。
常言道‘野豬掛甲’,說的是它們常年蹭鬆油、裹泥漿,風乾後一身皮甲刀槍不入。
他心中快速盤算,“看來不攻其罩門,果然不行!”
眼見得那妖豬裹挾著一股腥風已經衝到三丈之地!
陳望不再硬拚,猛地拔地而起,
他手腳並用,三兩下便竄上了一旁一棵合抱粗的大樹。
“砰!”
上樹之後,陳望轉頭一看,渾身便是一陣冷汗冒出
隻見黑風妖豬狠狠撞在了巨石上,撞得碎石飛濺。
要不是自己爬得夠快,隻怕這下子就夠自己粉身碎骨了。
“媽的,果然得小心些,稍不留神就交代在這裡了。”
陳望咬了咬嘴,拿出一截布條纏到手指上,手中弓箭再度瞄準了妖豬。
見人爬上了樹,妖豬更是暴怒,它調轉方向,開始瘋狂衝撞陳望所在的大樹。
趁著妖豬低頭蓄力,陳望再次拉弓,瞄準了罩門射出!
伴隨著一聲隱隱虎嘯!
又是一箭穩穩地沒入了妖豬的側肋!
“嗷——!”
妖豬吃痛之下,發出淒厲的慘嚎,它放棄了衝撞,轉而用獠牙瘋狂地拱著樹乾!
“哢嚓……哢嚓……”
大樹劇烈搖晃,陳望死死抓住樹杈,隻覺得氣喘籲籲。
就這麼拉了三次弓,他竟然已經有些脫力。
“TND!”
陳望暗罵一聲,“狗逼身子誤我!”
趁著那妖豬拱倒大樹前的瞬間,他連忙縱身一躍,跳到了旁邊另一棵樹上。
此時,那“烏頭”淬煉的毒箭藥性終於開始揮發。
那黑風妖豬察覺到不好,它拱樹的動作猛地一僵,龐大的身軀開始搖晃,口中不斷溢出黑色的泡沫,連站立都有些不穩了。
一人一豬對峙片刻,妖豬眼中開始閃過忌憚之色。
它不甘地刨了刨蹄子,又看了一眼樹上的陳望和崖邊的少女,竟是猛地一扭頭,頭也不回地撞進了密林深處,轉瞬便沒了蹤影。
陳望見這一幕也是愕然,隨即便鬆了口氣,靠在樹乾上。
“嗬,看來這畜生也是有了些許智慧,知道再纏鬥下去,毒發了對他沒好處。
也罷,算是唬住了。”
陳望感歎一句,心中又覺有些可惜。
若是再等等,自己與這妖豬誰生誰死,還未可知。
如今若是等它毒發身亡,自己怕是也找不到屍首了。
不過想歸想,他也知道人不可太貪。
自己今天采了這麼多珍貴草藥,又逼退了妖豬,已是邀天之幸。
再打下去自己也沒好處,說不定還被彆人摘了果子。
於是他又在樹上靜待了片刻,見那妖豬不再出現,陳望才小心翼翼地從樹上滑了下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崖邊昏死過去的少女,確認她懷裡的“赤血參”還在,這才走向那主仆二人。
那老仆倒在血泊中,胸口塌陷,眼看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陳望搖了搖頭,好歹是條漢子,想要上前幫他合住眼。
卻不承想,他剛一蹲下,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臥槽,詐屍啊!”
這一下反倒嚇了陳望一跳。
還不等他有所反應,那老者竟撐著最後一口氣,死死地盯著他,眼中滿是震驚。
他顯然是看到了陳望方才搏殺妖豬的全過程。
“小……小兄弟,你好膽色……好算計……”
趙叔咳著血沫,斷斷續續地說道。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個【磐石境】的武夫,竟被那妖豬一招秒殺。
而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虛弱的獵戶,竟敢在暗處蟄伏,用毒箭活活逼退了妖物!
此人膽大心細,或許……或許真能帶著小姐回去!
“什麼意思,這是向我托孤?”
陳望側了側腦袋,心中頓時有些不解。
自己與這兩位完全可以說是萍水相逢,而這老者毫無顧忌地就把一個黃花大丫頭塞到自己手裡,他是真不怕自己是什麼虎豹豺狼之徒啊。
然而此時趙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用儘全力從懷裡掏出一本被血浸透的小冊子,塞進陳望手裡。
“求你……救救我家小姐……送她回青陽縣……”
“鎮遠武館…館主…必有…重謝……”
“我叫……趙……”
老仆喉嚨裡咯咯作響,突然間,他頭一歪。
陳旺上前一看,才發現這老者徹底斷了氣。
“臥槽……”
陳望試著用手合上他的雙眼,卻發現怎麼也合不上。
於是他隻得站起身來,對著老仆屍體苦笑一聲:
“老爺子,你也是心大。就這麼把一個黃花大閨女塞我手裡,真不怕我是什麼虎豹豺狼之徒啊。”
不過好在,自己也確實不是什麼凶神惡煞之徒。
陳望將那本被血浸透的小冊子塞進懷中,這才轉身走向那昏迷的少女。
她癱倒在崖邊,俏臉上沾滿了血汙,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她那身利落的勁裝已經在剛才的搏殺中被撕扯得破爛不堪,露出了大片雪白。
尤其是她那緊繃的上衣下,那一捧碩……
當真是應了那句“細枝結碩果”。
陳望隻覺得口乾舌燥,這具剛被掏空的身子,竟又有些心癢癢的。
“啪!”
他反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TMD,先救人再說!”
看著眼前容貌絲毫不輸於自己妻子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