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兒麵不改色,心不跳,神態自若地彎腰,將那把顯眼的殺豬刀給撿了起來,重新往袖子裡放,一邊放,一邊皺著眉頭抱怨。
“今日穿的這衣服料子太滑,我刀都不好帶了。”
段詩琪咽了咽口水:“秀兒,你每日出門都帶著刀嗎?”
“當然,這是我吃飯的家夥,還能用來防身!”
“那你去弘文館也帶著?”
“當然。”蘇秀兒點頭。
段詩琪突然就感覺後背冒冷汗,一個力大無窮,還刀不離身的女人實在太危險。
即便那日父親答應幫她對付蘇秀兒,怕是自己也從蘇秀兒手裡討不到好。
蘇秀兒的凶狠,一點也不比笑嘻嘻踹人的長公主差。
真不愧是母女倆。
她現在真為溫渺渺和鐘敏秀捏了一把冷汗。
白硯清瞧著那把刀,隻是覺得有趣地多看了兩眼,隨即移開視線。
沈回看了夜九一眼,夜九立即顛顛地從馬車內捧出一個盒子,遞給了自家主子。
沈回將盒子打開,裡麵一個製作精美小巧的劍鞘就露了出來。
銀色的劍鞘上麵鑲著紅色的寶石,奪目耀眼,除此之外還配著一條銀色的小鏈子,以便掛在腰上。
隻此一眼,蘇秀兒就被這劍鞘吸引住。
沈回將劍鞘拿出來,又從蘇秀兒的手中將那把殺豬刀也拿了過來,往劍鞘裡麵一套,不大不小剛好合適。
他輕輕勾了勾嘴唇,隨即將那把有了劍鞘的殺豬刀掛在了蘇秀兒的腰上,看起來就像是裝飾一般,極配。
“好看!”沈回退後兩步,打量著眼前奪目少女,笑容更深了一些。
蘇秀兒心跳飛速跳漏半拍,靈動的眼眸水光靈靈,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她垂下眼眸,手掌撫摸著劍鞘,這劍鞘仿佛燙手。
夜九站在一側,替自家主子說好話:“蘇姑娘,這是我們家世子跑了好幾家首飾鋪,才定製好的劍鞘,圖也是我們家世子親自畫的。世子說你用習慣了這把殺豬刀,如果換成寶刀,還會不適應!”
確實,殺豬刀對於彆人來說,是肮臟低賤之物,於她而言,卻是保命的利器,也是吃飯的工具。
是她一路走過來的見證。
如今在弘文館進學,確實不方便像以前一樣,將刀彆在腰間,放在袖囊中也不安全,這樣掛在腰上又好看又方便。
“很喜歡,謝謝你,沈回。”
蘇秀兒按了按劍鞘,再抬頭時雙眼清澈熱情,雪白的牙在陽光下折射出光芒。
“應該的!”沈回修長乾淨的手指摸了摸鼻子。
應該的?白硯清像是發現了什麼,視線在沈回和蘇秀兒身上來回流動。
說了會話,各自上了馬車。
夏荷帶著許小娥站在酒樓門口目送,等馬車離開後,她便重新返回酒樓,幽深的眸子中閃過深思。
那日溫棲梧衝著長公主而來,長公主一走就急急認女兒,這件事斷不可能那麼簡單。
不管溫棲梧是不是小主人的父親,但她斷定,當年長公主突然隱居,肯定和他脫不開關係。
溫棲梧上門她是不許,但小主人自己願意去參加那個秋宴,她也不攔。
水需要攪起來,真相才會浮出。
長公主雖然偷懶離開京城,但他們長公主府還在,溫棲梧既然知道小主人的身份,就斷不可能會讓小主人在溫府出事,否則溫府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馬車上。
蘇秀兒把玩著那劍鞘。
段詩琪挪近了一些,抻著脖子看了一眼。
“這麼喜歡?看來這沈世子已經入你眼了。這樣算起來,沈世子的確不錯。”
“當眾放話,保護你。知道你的喜好,並給予尊敬,送禮物都送到了心坎上。隻是你已經和二位皇子定親,怕是有緣無分!”
蘇秀兒把玩夠了,將劍鞘掛了回去,看了段詩琪一眼:“不要胡思亂想,沈冰塊是優秀,但他隻是弟弟。倒是你,眼珠都快要掛在白先生身上了。”
段詩琪一聽到蘇秀兒的話,神情頓時低沉下去。
還真是一隻外強中乾的小貓啊。
蘇秀兒瞧著都不忍再戳段詩琪的傷疤:“一個男人而已,不行我們就換。你看我和那姓魏的和離之後,不也過得挺好。”
段詩琪瞥了蘇秀兒一眼,幽幽地道。
“我和你怎麼能相同,你有長公主的娘,還有皇上舅舅。皇上眼睛都不眨,就把自己兩位皇子送給你做未婚夫。普通人能一下擁有兩位皇子未婚夫嗎?”
好像還真不行,她這皇上舅舅一點不見外,表弟一送就是兩個。
她歎了口氣,手搭在段詩琪肩膀上。
“那怕是不能,投胎是門技術活。但你可以放低要求,以你父親的職位,選四位商戶之子做未婚夫絕對不成問題!”
“這個主意不錯,我要帥的。”段詩琪眼睛一亮。
溫府,秋宴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溫渺渺盛裝打扮,一襲丁香色的衣裙,頭上戴著珍珠頭麵,斜插兩朵丁香花,貴氣逼人,被邀請來的客人已經陸續到了,她如眾星捧月般,被圍在中央。
“溫小姐,溫大人真是寵你,今日的秋宴竟布置得這般盛大,不知道還以為是誰的壽宴呢!”
鐘敏秀也已經到了,今日也特意打扮過,藕荷色的衣裙,帶著貴氣的嬌嫩,站在溫渺渺身側,微微仰著頭,彰顯她的優越。
同時她的一雙眼睛又滿是豔慕地掃視著花園裡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