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揚,杯中酒儘數潑灑在魏芳芳臉上,聲音冷冽。
“這醜東西哪裡來的?我不認識。竟敢在這裡胡亂攀咬?冬鬆,給我掌嘴!”
“是。”儘心儘職站在蘇秀兒身後的冬鬆,瞧見魏芳芳這做作的模樣,早就手癢了,這會聽到吩咐立即躍躍欲試。
“啊!”魏芳芳被潑的一聲尖叫,瞧見虎視眈眈走來的冬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扭頭就朝溫渺渺走去:“小姐,救命啊。”
然而,還沒有走出兩步,就被冬鬆牢牢按住扯了回來。
冬鬆掄圓胳膊,左手一耳光,右手一耳光,打得魏芳芳身體直晃。
“醜東西,老鼠成了精,不藏在下水溝裡,偏出來嚇人,我剛剛差一點被你嚇死。”
溫渺渺瞧見蘇秀兒和冬鬆接連發難,沒有氣惱,反而覺得蘇秀兒這是心虛,急於掩蓋氣昏了頭。
這時假裝不認識,並不能撇清與魏芳芳的關係,更是將把柄遞到她手裡。
她假意起身,來到魏芳芳麵前,先是看了蘇影珩一眼,這才看向蘇秀兒求情。
“秀兒,這是你小姑子,你怎麼能說不認識?”
“我知道你現在已經許給兩位皇子,又在弘文館進學,可也不要忘記自己來時的路啊,做人不能忘本呀!”
在座的其他人也紛紛議論出聲。
“是啊,一個人怎麼能嫌棄自己的出身?”
“唉,這蘇秀兒長得這般好看,可到底根基太淺薄。”
“她以為否認和魏芳芳認識,就真能與魏家撇開關係?天真。到底成親三年,如果立即圓房生孩子,孩子都兩歲會走路了。”
蘇影珩端著酒杯的手僵了僵,看向蘇秀兒的眼神複雜,既沒有認同大家的話,也沒有反駁,隻是眉頭皺得更緊。
他似乎察覺到哪裡不對,卻沒有立即開口。
沈回側身攔在蘇秀兒麵前,目光冷冽地掃向魏芳芳和溫渺渺,淡淡開口。
“肅靜!溫小姐,宴請賓客卻讓婢女當眾下跪碰瓷,這就是你溫府的規矩?”
“溫小姐隻是想做和事佬,這是好意,怎麼能叫做碰瓷?即便不合規矩,可蘇秀兒連自己小姑子都說不認識,連自己本都忘記了,不是更好笑嗎?”鐘敏秀見縫插針,站起身來,趁機報之前被羞辱之仇。
蘇秀兒瞧著沈回護著她,那寬厚結實的背影,心裡生出一種安心的感覺。
但是眼下這種形勢,她還能應付。
她輕柔的小手在沈回手臂上點了點。
沈回回頭。
她朝他眨了眨眼睛。
明媚的少女渾身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沈回眸色一暗,坐正了身體,就見蘇秀兒神色依舊淡淡,這次伸出一根纖長手指指向了鐘敏秀,指揮冬鬆道。
“鐘敏秀胡說八道,不尊聖令,給我掌嘴!”
怎麼一句話就拉扯到了聖令?眾人不解。
冬鬆已經應聲,像是利箭一樣朝鐘敏秀衝過去。
鐘敏秀一對上冬鬆淩厲的眼神,心中就是一凜,身體本能地往後躲藏,強撐著警告。
“本小姐乃明遠侯之女,你一個侍衛敢以上犯上,把你手剁了!”
冬鬆張揚一笑,說話間兩巴掌已經甩在鐘敏秀臉上,下手之快,白硯清想攔都沒攔住。
他少年音清朗:“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冬鬆。長公主府侍衛,奉命保護蘇姑娘,有本事你就剁手!”
這兩巴掌和打魏芳芳的那兩巴掌,力道相同。
鐘敏秀嘴角流血,臉頰也很快腫成了饅頭。
段詩琪看得解氣不已,朝冬鬆豎起大拇指:“冬鬆,你真棒!”
鐘敏秀瞧見段詩琪小人得誌的模樣,氣得心肝肺疼,臉上也是又痛又腫,但確實被冬鬆口中長公主三個字嚇唬住。
她不敢找冬鬆算賬,可也覺得丟人。
自己先是向蘇秀兒一個屠夫道了歉,現在又被一個侍衛掌摑,再不找補回來,她真成為貴族圈笑話了。
鐘敏秀避開想來碰她臉的白硯清,憋屈地繞開眾人,跑到溫渺渺身側,大聲喊道。
“溫小姐,這次我可沒有說不合規矩的話,蘇秀兒在溫府的秋宴上這般囂張,你做為東道主,可要為我做主!”
溫渺渺此時的神色也已經變得難看。
蘇秀兒打魏芳芳她無所謂,魏芳芳本就是用來取樂的工具。
但鐘敏秀是她的人,之前道歉已經吃過一次虧,現在這兩巴掌再不發作,還有何威信可言?
溫渺渺神色變化,準備再次發難。
蘇秀兒卻搶先一步,啪的一聲扔下酒杯,站起身來。
“溫小姐,我勸你最好見好就收,否則我算起賬來,你承擔不起!”
哈,溫渺渺差點氣笑,自己算賬的話還沒有說,這鄉下屠夫反倒先威脅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