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拉薩市區,那輛黑色的豐田SUV仍舊是不急不緩的跟在後麵。
“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沈晦終於忍不住地說道。他擔心後麵那輛車裡坐著的是燕姐那夥兒人。
秦映雪回頭看了一眼,皺了皺,小聲嘀咕道:“怎麼這麼不聽話。”
掏出電話打了出去,“喂!我說了讓你們先回去,怎麼還跟著?”
……
“什麼都彆說了,爸爸哪邊兒我自己會解釋。我不管你們怎麼走,就是不許跟著我。不然,我馬上就把你們全都解雇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的回話,直接就掛斷了電話。平靜自然的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與沈晦心目中那個溫婉可人的秦映雪簡直判若兩人。
“後麵是你的人?”
沈晦很直截了當地問。他現在開始對秦映雪的身份產生了疑惑,一個漂亮柔弱的女孩怎麼敢一個人獨創不算太平的西藏。
嗬嗬一笑,秦映雪說道:“幾個保鏢而已,我爸爸非要安排的。”
她隨手將手機丟進包裡,抬眼時又恢複了原本溫婉的模樣,“嚇到你了?”
沈晦側臉盯著她看了兩秒,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睛裡滿是笑意。剛才電話裡的氣勢已經無影無蹤,仿佛隻是一場錯覺。
“你爸爸很擔心你啊!”
這句話說出來,沈晦的心頭不由一酸。來自家人的關愛對他來說是多麼的陌生。
秦映雪沒有聽出沈晦語氣中的酸楚,用手劃著平板電腦,語氣輕鬆地說道:“是啊!總覺得我需要被保護。”
她忽然轉頭看沈晦,眼睛閃爍著熱辣,“不過現在有你了,就不需要他們了。”
這句話說得輕巧,卻讓沈晦心頭微微一沉。他想起第一次見秦映雪時,在強巴的店裡,她被強巴強買強賣的欺負,自己上演了一出不是英雄卻出頭救美的戲碼。現在想來,秦映雪的保鏢一定是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盯著現場的一舉一動。
“怪不得在我動手的時候她沒被嚇跑呢。”
沈晦一邊開車,一邊解鎖著與秦映雪見麵以來的所有經過。
“小心開車!”
秦映雪出聲提醒,“馬上就上山路了,我現在還不想和你一起共赴黃泉。”
本來這是一句很不吉利的話,可在秦映雪的口中說出來,卻很溫情動聽。
沈晦一笑沒有說話,目光掃過後視鏡,遠處那輛黑色越野車果然沒有再跟上來。才把注意力集中到駕駛上。
心裡對秦映雪有了一個新認識,感覺她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單純……
有那麼一個說法,西藏的風景全在路上。
以往,沈晦來西藏都是坐火車,而且目的很明確的是來賺錢的。所以他也沒有時間、更沒心情欣賞沿途的美景。
而這次不同了,這次的西藏之行,先獲得高僧垂青,被灌頂賜福,獲得了神秘的識藏啟示。之後,隕鐵天珠、空行母、老唐卡、白奇楠、巴利文佛經,幾樣稀世珍寶相繼入手。更重要的是身邊多了一個美麗溫婉,似乎又很多金的女孩相伴。
此時,一邊開車,一邊欣賞著草地、雪山、犛牛,這雪域高原獨有的蒼涼之美。美人美景相伴,沈晦的心情也是格外的美麗。
四天時間,開了將近三千公裡,到達西安。全程幾乎是沈晦一個人開下來的,他竟然沒有感覺過分的疲憊。
西安不愧是十三朝古都,雖然這裡也有鋼筋水泥的現代建築,但仍舊保留了磚瓦木梁的古代樓閣。兩者恰到好處的融合,讓人置身其中會有一種重回盛世大唐的感覺。
臨近中午到了西安,剛入住賓館,秦映雪就拉著沈晦出來逛街。
“西安我是第一次來。”
秦映雪興奮地說道,“雖然都是古都,但這裡和北京完全不同。更淳樸,更悠久。”
聽了秦映雪的話,沈晦也讚同地點點頭,“西安確實更有古味兒。”
吃了羊肉泡饃和肉夾饃後,兩人最先到的是小東門古玩城。
此地的前身,正是西安城裡傳說中已有數百年曆史的“鬼市”。
沈晦過去也來過幾回,或隨意淘點玩意兒,或出手些零碎物件,完全是賺錢混口飯吃。那時他對古玩一道根本就是一竅不通,雖然也上手看看那些瓶瓶罐罐的,但也僅限於看個熱鬨。
此番卻不同,他心中抱定的目的,並非撿漏賺錢,而是“練級”,是磨礪眼力。
如今的小東門古玩城,已是一處相對規整的文玩交易場所。一進市場,入眼的儘是古舊的玩意兒。文房四寶靜陳案頭,瑪瑙玉器溫潤生光,古籍字畫泛著舊紙的微黃,仿古家具沉澱著歲月的包漿,甚至還有皮影臉譜、中外錢幣、宗教信物、民族服飾等,林林總總,舉不勝舉。
這些物件的來源更是錯綜複雜:有正常收舊入手的,有意外走運撿的,有家藏代代傳下來的。當然,也有造假高手的得意之作來這兒蒙著賣的,甚至有來路不明、雞鳴狗盜之輩偷來銷贓的。
這地方表麵光鮮亮麗,實則魚龍混雜、真假難辨,仿品贗品到處都是,也不知道坑了多少人,讓多少一心撿漏兒的買家打了眼、吃了虧。
時值正午,日頭高懸,古玩城裡沒什麼客流量。所有的店鋪雖都敞著大門,裡麵卻靜悄悄的,幾乎不見人跡走動,隻餘一片被陽光拉得斜長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