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翊,現在不能告訴你。”
“哦!他能讓你不顧生命危險去救他?”蕭翊有些許失落,如果他真的取回聖蓮子,他一定會和清合夕一起服下,兩人若能順利登仙,那麼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可是,他沒有想到,清合夕的心裡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嗯,是的。”清合夕如實回答。她不能和蕭翊說起她的過往,其實她不是他以前認識的清合夕,而是裝著洛千千靈魂的清合夕。
“哦!”蕭翊眼裡掛著失落,他的眉頭微微蹙著。
“蕭翊……”清合夕有些後悔對他坦白,“你放心,我並非……”
蕭翊轉身不去看她,“夕兒,你彆說了。隻要你想要,不管怎樣,我會想辦法給你聖蓮子。”說完,他大步離開,連頭也沒有回。
“蕭翊……”清合夕剛想追上去,可是,自己是趕不上他的術法。
她想,自己真是該死,不該什麼實話都說。隻是,她不是清合夕,她是洛千千,雲初的洛千千。
如果蕭翊知道,自己其實是雲初魂魄的化身,那麼,他會不會不那麼難過?可是,他是魂魄投生,早就忘卻了前塵往事,除非他的魂魄離開蕭翊的身體,否則,他如何能記得起自己是雲初?
不可說,不能說,最是苦痛。
四個少主看著蕭翊的離去,心裡各自感慨,兩人若時爭吵,不正好趁虛而入?於是,送烤魚的,送瓜果的,秀秀剛從行宮回來,收禮都收得爆倉。
秀秀見清合夕悶悶不樂,才知道蕭翊吃醋的事情,歎歎氣,心想,這世上最難辦的事情就是吃自己的醋了。
清合夕有些自責,她應該編個理由哄哄蕭翊。隻是當時自己不知怎麼的,就這樣傷害了他。
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千千,隻能默默幫她吃了烤魚,又把剩下的瓜果做成蜜餞,估計可以吃上好多天了。
夜裡,微涼州的風透著微微刺骨的冷感。清合夕把帳篷支在了附子草和絳姝花旁。白日裡,附子草已經透出青青嫩嫩的芽兒來,可絳姝花還未有動靜。
她蹲在地上,望著那沒有動靜的絳姝花,有些失落。秀秀勸她,這才第一日,可清合夕記得古籍上記載,第一日便要發芽,否則,按照它的長勢,第七日是沒法開出花來的。若錯過了第七日的開花,附子草葉也無法和絳姝花結果,會迅速枯萎,一切都得重來。
風呼呼地吹著沙地,不覺有顆沙子迷住了眼睛,清合夕揉揉眼睛,淚水便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沒有止住。想到蕭翊此時的神傷,不願見她,她不禁又湧起一股悲傷的情緒,淚水撲簌簌落在地上,滲入沙子裡。
有些冷,清合夕不覺裹緊了外袍。此時,一條細長明亮的水流從她蹲下來的沙地蜿蜒開來,緊接著水流越來越寬,覆蓋了整個絳姝花地。
清合夕長大嘴呆呆地望著,緊接著,紅色的芽兒頂開沙土,一顆顆如雨後春筍拔地而出!“發芽了!”她低呼著!
她並沒有做什麼,難道,是她的淚水?她的淚水讓絳姝花發芽?
清合夕細細想了想,應該是的,她親手種植,這絳姝花沾染了她的氣息,所以,她的淚水解開了種子的封印,讓絳姝花發芽。
她按耐不住欣喜,站起來來來回回巡視著,沒錯,整片地兒的絳姝花都發芽了。
一陣涼風襲來,她禁不住打了幾個噴嚏,她哆嗦著,輕輕對著手嗬氣。她不能離去,她必須片刻不離地守著這塊沙地。
就在寒意來襲,她禁不住瑟瑟發抖的時候,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包裹住。她嚇了一跳,“誰?”
“是我!”蕭翊的聲音讓她迅速平靜下來,但是又覺得特彆委屈。
“蕭翊!你怎麼來了?”她由著蕭翊從背後摟住自己,她躲在他厚厚的外袍下,便覺周身溫熱,不再那麼寒冷了。
“夕兒,我一直沒有離開,我在遠處看著你。剛才見你特彆冷,又不敢貿然用術法,怕影響了你種的附子草和絳姝花,隻能這樣了。你,不會生氣吧。”蕭翊的氣息柔柔暖暖噴在清合夕耳畔。
“蕭翊……”清合夕哽咽了,不知說什麼才好。
“夕兒,我想是我太沒風度了,沒有想通。”蕭翊摟緊了清合夕,不覺把下巴靠在清合夕的臉上,輕柔地摩挲,“其實,你心裡最重要的是誰,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剛才我遠遠看著你,就像以前,在王宮裡,我都站在角落裡,可以默默保護你。從你很小很小的時候,一直等到現在你已經長大了。我可以這樣抱著你,我還有什麼奢求?這已經是我最想要的結局了。”
清合夕心裡蕩起一股暖暖的情緒,她默默地轉身,緊緊抱著蕭翊,“蕭翊,謝謝你……”
“傻瓜,謝什麼?是我錯了。身為一個男人,怎麼能轉身就走,讓你傷心呢?你放心,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再也不會!”
“嗯,蕭翊,在這裡,我隻信你!”清合夕擦了擦眼淚,望著蕭翊,燦然一笑,她指著絳姝花,“你看,今晚我的驚喜,有你,還有,我的絳姝花開了!”
蕭翊親昵地摸摸清合夕的頭,露齒一笑,月色下,清合夕終於知道了什麼叫月下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真是幸運。是清合夕時,有蕭翊,和雲初一模一樣的蕭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