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還能讓你出錢”李秀文喜出望外,不住地點頭,轉頭看看鄭在富,用手一推他,“老頭子你給表個態啊。”
“銀行好啊,”老婆點名了。鄭在富也無法繼續貓著一聲不吭了,“秀中,這次可是麻煩你了。”
兩人同是副科,他大了差不多二十歲,又有個實在的副主任頭銜,客運辦還算個能撈點小錢的單位,可縱然如此。對上自己這個隻是副主任科員地小舅子,鄭副主任還真地是束手束腳。
原因無他,人家是財政局預算科的,12就大,規矩就是那麼定的。
“嗬嗬,算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見到這個姐夫對自己恭恭敬敬的,李科員心裡獲得了極大地滿足。說句實話,這一桌子,能讓他略微抬抬眼皮地,也不過就是這麼個姐夫了。
原本,他看著陳太忠的穿著打扮,還以為是誰家地孩子呢,一聽說陳某人的父母是工人,他登時沒了關心的念頭,不過也是一個不知道體恤父母的敗家子而已。
陳太忠的相貌,實在是太年輕了。李副主任科員絕對不會認為,丫身上地行頭,是自己賺錢買來的。
是的,在他眼裡,這些假貨這些假貨的仿真度極高。真要買。那也得不少錢呢,他認為這個半大小子掙不到。
丁小寧眼見一幫人談笑間就把事情說好了事實上李科員還是有點鬱悶。不過她不知道啊,想到自己被撇在一邊,一時間就有點惱火了,言語也登時鋒利了起來,“舅舅,敢情今天你是拿我當道具來用的”
“這孩子,你怎麼說話呢”鄭在富瞪她一眼,轉頭衝李科員笑笑,“嗬嗬,老二,小寧這孩子脾氣有點倔,其實人挺不錯的。”
李科員原本是想跟丁小寧套套近乎的,不管怎麼說,甯瑞遠在市裡認識地領導實在太多了,他若是能通過其結識到甯總,對自己的仕途是大有好處的。
可今天莫名其妙地,就應承下了幫外甥找工作,這讓他心裡有點糾結,而眼下丁小寧的言,又火氣大得很,一時間他就沒了跟她說話的興趣等你把名字改成“甯小丁”以後,再跟我張牙舞爪吧。
於是,他很不屑地看了丁小寧一眼,嘴角扯出若有若無的一個冷笑,“小孩子說話,我怎麼會當真呢”
不著痕跡地,他的傲氣一時間展現得淋漓儘致,甚至讓專心看戲陳太忠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陳哥,今兒怎麼過來了”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跟他打招呼,陳太忠轉頭一看,是聯防隊員小董,身邊還領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孩兒。
小董笑嘻嘻地徑直走了過來,親熱異常,“怎麼想起來在這兒吃飯了跟老張說了沒有”
“沒說,跟他說什麼的說”陳太忠還他一個笑容,“怎麼,就你倆一起坐下吃點”
他這個邀請,就有點冒昧了,原本他不過是個來蹭飯的,現在不經在座地允許,居然就要邀人了,太沒禮貌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連這點事兒都不懂,事實上,他心裡一直就不怎麼痛快,本來還以為隻見鄭在富呢,那邊刷刷地就多出來幾個人,你們能沒經過小寧允許就邀人,哥們兒就不能邀
“那謝謝陳哥了,”小董是自來熟,反正飯菜剛上來,桌子又有空位,並也就並了,他還不忘記跟在座的幾位打個招呼,“好了,這一頓算我的了,能跟幾位領導一起吃飯,挺榮幸的。”
他的話是這麼說的,不過在座的那幾位,臉色卻是都不怎麼好看,李家姐弟三個,臉上冷得都快結冰了,也就李科員,多少還是能控製一下情緒。
小董是什麼人挑通眉眼的家夥,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一桌人,好像對陳科長有點意見
他能感覺到鄭在富和李科員身上那種淡淡的官味兒,所以他才稱領導哪怕叫錯也無所謂,這年頭是個人就敢自命“老板”的,大家還不是哈哈一笑就算了
不過,打死他都不信。這倆領導能比陳科長還厲害,他太了解陳太忠地能量了,那是王宏偉都要躲著走地主兒。
既然是陳科長的對頭,那當然就是我的對頭,小董眼睛一掃旁邊,抬手就招呼服務員,“你,過來”
第五百八十九章狠涮一把
服務員聽到小董招呼。馬上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了,“董哥,什麼事兒啊”
“添碗筷啊,”小董的臉上,還是笑嘻嘻地,也沒看一桌人地表情,“有機會跟領導們坐一起吃飯。你也不知道有點眼色”
服務員掃一眼桌上臉色迥異地諸位,心說既不在包間,吃地也不是招待餐,這也能算領導不過,既然沒人提出異議,她轉身就拿碗筷去了。
這一下,李隊長就有點奇怪了,市委賓館的服務員能認識這小家夥,估計這廝是常來的,心裡多少平衡了一點。他看一眼自己的弟弟,現秀中沒什麼表情,於是衝著小董點頭笑笑,“嗬嗬,請問你是”
“哦,叫我小董好了,”小董挺陰的,雖然心裡已經有了點看法,嘴上卻是甜得很,“您幾位一看就是領導。這個我沒說錯吧”
陳太忠知道這廝花花腸子多,倒是沒介意他弱了自己的風頭,鄭在富作為主人,卻是不能再任由小董一個勁兒地說了,“嗬嗬。小董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我就是一個聯防隊員。”小董撓撓頭,挺不好意思地樣子。“常在這兒混飯,認識幾個人,嗬嗬。”
“哦,”李隊長聽到這話,點點頭,對這小夥子的忌憚就少了許多,不過,對方既然能常在市委賓館混飯,倒也不算一無是處,少不得就將自己的姐夫及弟弟介紹給對方,又強調一下職務,以顯示己方的不凡。
小董一聽是這麼一幫副科級的“領導”,好懸沒樂出聲來,雖然李科員那個副主任科員讓他略微有點忌憚,不過他身邊坐的是陳太忠,那還有什麼可考慮的
“原來是李科長,”他臉上地笑意越地濃了,轉頭看看桌上的酒,“嗬嗬,喝劍南春”
一邊說著,一邊他抬手招呼過來了服務員,“來兩瓶飛天茅台,嗯,還有這桌沒點的,再弄點拿手的菜來。”
這還是小董不知道陳太忠為什麼這麼老實,一時間也不好太過賣弄,反正,弄點好酒好菜總沒錯。
服務員知道,這廝是吃白食的,一聽飛天茅台,也沒說啥,轉身就走了,招待餐裡要這種酒的,她得跟大堂說一聲。
這家夥怎麼看,怎麼像個二世祖啊,陳某人的朋友,果然都是這種德性,李科員厭惡地皺皺眉頭,淡淡地話了,“不用了,劍南春就不錯,我喜歡喝曲酒。”
是的,他見不得年輕人在自己跟前不知深淺地賣弄,不過是有幾個錢,很大嗎禍從口出,指的就是你們這幫小孩子啊。
小董卻是沒接他這話茬,轉頭看看陳太忠,“陳哥,錢串子那件事兒,差不多了,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哈,你不說我都快忘了呢,”陳太忠笑一聲,輕描淡寫回答了,“這兩天大家都挺忙的,等我從素波回來之後吧。”
李秀文聽到這話,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看著自己地兒子指桑罵槐,“東成,這次回來了,老實點,彆跟那些社會上的人接觸,你年紀不小了。”我說,你更年期了沒事亂咬人陳太忠有點不滿意了,社會上的人什麼叫社會上的人帶種的你彆在人類社會混,去熱帶雨林釣鱷魚玩兒去
他轉頭看看丁小寧,臉上笑得很燦爛,狀似有點無奈的樣子,不過,受過他打擊的黑寡婦一眼就看出來了,太忠要暴走了
驚慌之下,她的手不著痕跡從桌下按按他的大腿太忠哥。我舅舅在場呢,求求你給個麵子,按一按火氣。
陳太忠當然能領會到她的無奈,一時也隻能端酒去了,轉頭一看,小董地臉色也不好看。於是舉起杯衝小董示意一下,“來小董,碰見了,咱先喝三個再說。”
小董的臉色,那是表明立場的意思,見陳太忠旁若無人地敬自己酒,臉上登時就堆起了笑容,趕緊將杯子滿上端起。也是無視在座的諸位,“嗬嗬,好啊”
事已至此,這一桌吃飯的氣氛就蕩然無存了,陳太忠、小董和兩人地女伴四個人是一個陣營,李家姐弟三個加鄭東成是一個陣營,隻有鄭在富副主任。左邊說兩句,右邊說兩句,狀若左右逢源,實則是在受夾縫氣。
不過,這個狀況沒持續多長時間,不多時,張智慧走了過來,一臉地笑容,“哈,太忠來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你這牛氣大了啊。“張總”李科員登時就有點傻眼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當然能認識這位,按說鳳凰賓館也是吃財政地,可是,市委賓館的預算,根本不是預算科說了算的,所以,他在張智慧麵前,隻能規規矩矩的。
換了預算科的科長來都不行,倒是行財科的龔科長來。正處地張智慧得賣幾分麵子,行財科管撥款的,是財政局裡僅次於預算科的關鍵科室。
當然,龔科長真要來了,也不敢跟張智慧長長短短。張總迎來送往。交遊遍天下總之就是各擅所長的局麵。
所以,見了張智慧。李科員很主動地站了起來,笑眯眯地迎上去,張總衝著他愣了一下,猛地一拍腦門,“你是財政局的,是吧嗬嗬,跟小陳一起吃飯”
張智慧是很少在大廳露麵的,尤其是飯點兒的時候,要不然不但事兒多,還容易被人抓住灌酒。
他一聽說小董要飛天茅台,氣兒就不打一處來了,這東西地貴賤姑且不提,關鍵是限額供應啊,從常規渠道走,他的鳳凰賓館每年也不過就是五十件。
這他媽是你喝的嗎張總略微遲疑一下,覺得小董這麼做,應該有其道理,丫不是一個不知道輕重的主兒啊,說不得就問問大堂,結果一問才知道,陳太忠來了,坐在大廳裡吃飯。
經過槍擊事件之後,鳳凰賓館裡不認識陳太忠的人還真不多了,不過,服務員們見慣了領導,自然知道,大多時候對領導視而不見,才是最大的尊重。
陳某人來了,張智慧肯定要出去一下,所以才有了眼下的一幕。
李科員聽得就是一愣,他當然聽得出來,張智慧的口氣中,似乎這個小陳要比自己重要很多,語氣中隱隱有“你能跟小陳吃飯真是榮幸”的意思,一時間有點懵懂。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看陳太忠,眼睛眨巴兩下,終於輕笑了起來,“是啊,我跟小陳說點事兒大家閒聊開心。”
他雖然在笑,話卻是說得前後不搭界,有腦子的主兒,都聽得出來,他地心裡肯定已經亂了,不過他還算好的,李家那兩位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雖然不知道張智慧是誰,大家可是都反應得過來,李科員認識這個張總,而張總對其印象隻是“財政局”的,說明人家張總是強勢的一方。
可如此強勢的人物,居然對小陳這麼客氣,這個小陳,到底是何方人物啊
倒是鄭在富認出來了,這個張總就是賓館的老總張智慧,可是,同為副科,他卻是沒有李科員那個資格,去跟張總打招呼。
不過,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對陳太忠的身份越地好奇了起來,張智慧是什麼人,鄭副主任是很清楚的,那家夥可是眼高於頂的主兒。
“張總,不喝兩杯”陳太忠見狀,也是躲無可躲了,站起身來就要倒酒。
“等等,飛天茅台馬上給你拿過來了,”張智慧輕笑一聲,轉頭拍拍小董,“你這臭小子,最近跑這兒倒是跑得勤啊。”
這個小陳到底是誰啊這是所有不知情的人都想問地問題,不過,大家坐一塊吃半天了,再當著張智慧問出來,實在是有點那啥。
而且,那個聯防隊員,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這是定的招待標準啊,”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來,好像不遠處起了什麼糾紛,大家抬眼望去,現一個矮胖的男人皺著眉頭跟服務員說著什麼。
服務員手上托著兩盒茅台,正向這裡走,那男人似乎有意買下,害得服務員一邊護著酒,一邊迅疾地向這裡走來。
矮胖男人跟著就過來了,一副氣度不凡的樣子,他一眼就看到了張智慧,一抬手,“小張,怎麼回事啊怎麼我要飛天就沒有,彆人喝就有”
張智慧一見這位,臉登時就皺起來了,一副欲哭無淚地樣子,“高廳,您那是招待餐啊,廳級地招待標準,你也清楚不是”
那高廳眉頭一皺,就想火了,隻是下一刻他看到了陳太忠,登時就愣在了當場,臉色登時也變得難看了許多,“陳太忠”
陳太忠一看到他就樂了,敢情,來的這位是熟人,正是交通廳地廳長高勝利,這天南省,還真的不算太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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