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安爾的話,司靳淡漠應聲,走下來,然後坐在椅子上,開始一天正常而嚴謹的生活。
“司先生……”
旁邊是熟悉的安爾的機械聲音,但是司靳耳邊恍惚間卻聽到了什麼低而涼的呢喃聲。
這讓少年端著牛奶杯的手指微微頓了頓,長睫覆下,遮住了眸底的情緒。
而在下一秒,安爾說出的話卻讓司靳的動作徹底頓住了,“司先生,您今天怎麼沒有佩戴骨鏈?”
少年很輕的眨了下眼,然後慢慢將牛奶放在桌麵上,低著眸,看著自己的脖頸。
一貫不會離身的骨鏈,此刻消失不見,空蕩蕩的。
這樣明顯異常的事情……
司靳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竟然沒有發現。司靳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竟然沒有發現。
如果不是安爾說出來,或許司靳一直都不會察覺到。
氣氛突然之間陷入了安靜。
半晌,
司靳才輕扯了下唇角,輕嗬了聲,直起身,單手插兜,“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好好給我看家。”
他從旁邊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直接出去了,隻留下了兩個淡淡的字“走了。”
安爾停留在原地非常疑惑的轉了兩圈,總感覺自己的主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是從昨天晚上清醒後開始,就一直不對勁。
可惜以安爾有限的智商來講,實在是思考不出來司靳的變化到底是因為什麼。
而乾淨而偌大的心理所當中,
司靳從車上下來,就不疾不徐的走了進去。
造夢師隱藏在暗處的身份,而明麵的……是在國際上發表過無數論文,在無數心理專家稱之為心理界天才的心理醫生。
和患者交談,了解心理,進行催眠,造夢……
每天規律而有節奏的生活,就連一日三餐吃飯的時間都精準的不會多一秒,少一秒。
這就是司靳。
像是死水般的生活,仿佛是一片深沉的海洋,狂風暴雨也掀不起絲毫波瀾。
窗簾拉的嚴實,遮住了所有的陽光。
光線昏暗縈繞。
“好,現在,睜開眼。”少年聲音低沉而好聽,像是冰雪山川般那一抹清冽,攜裹著半分清絕,像是能蠱惑人心般,無端的安心。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桌麵上緩緩敲擊著,發出的每一聲響,富有節奏感和韻律,聽著隻讓人昏昏欲睡。
而坐在麵前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看著周圍的這一幕,眼瞳開始還有些渙散,不過很快就恢複了焦距,“謝謝司醫生。”
他眼底劃過一抹精氣,感覺這一睜眼醒來,多天以來堆積在心底的鬱結好像都伴隨著這一次的沉睡一散而空。
“沒事。”司靳眉目漠然,態度也是冷淡的很,“下周三再過來即可。不需要吃藥。”
“好的。”男人臉上的笑意一直都沒有消失過,“金額我已經給您打到賬戶上了,真的謝謝您了。”
穿著白大褂的司靳,身上總有一種十足的禁欲感,如竹氣節,清貴淡然。
像是神壇之上的神邸,不容任何褻瀆。
他很淡的嗯了一聲,眉眼間不蘊含任何情感。
房間中的設備很簡單,
一個辦公桌,一把椅子,還有一個沙發等。
一塵不染的乾淨。
看起來清冷而空曠。
光線顯得有些昏暗。
窗戶被深色的窗簾遮擋住了,沒有任何陽光灑進來,無端的給人一種沉睡時光般的感覺。
男人臉上是感激的笑,“那司醫生,我先走了,下周三再過來。”
司靳微微頷首。
看著又一個病患走出去,司靳手中純黑色的進口鋼筆在指尖上轉了一個漂亮的圈,然後被他隨手扔在了桌麵上,整個人就慵懶地往後靠了靠。
禁欲氣質中又多了一分邪佞的反差,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醫生。
男人出去的時候,剛好和一個女孩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