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如他表麵那般恬澹隨和。
謝錦書支著下巴，眸光低垂，瞥過那大楚京都的夜景，視線一寸寸掠過那雪衣少女在燈火闌珊處伸手給人戴麵具的畫麵，眉眼像是黎明細碎的清光，出塵的清雋。
在這樣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的繁榮街道上，那少女雪衣很是顯眼，像是映了天際的星河。
他停頓了下。
勾唇。
“看來這大楚美人倒也不少。”
“公子，您這次來楚國可是有目……”
“行了，知道。”謝錦書頗為無趣的打斷了謝九的話，輕輕歎了口氣，眉目淡泊如水，目光從那年輕皇子身上掃過，便收了回來，眼底又陷入一片黑暗。
真巧。
這剛來楚京就碰上了。
而街道上，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回去？”
太熱鬨了，熱鬨到更加反襯這人身上孤絕的寂寥，染白本身也從來不喜歡喧鬨的地方，她意興闌珊的看了看四周，指尖撥弄了下狐狸麵具邊緣的細軟白絨。
墨離衍並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眼底冰冷沉鬱。
嗯……
哪有過節像他這樣的？
楚人愛光，愛燈盞。
每逢節日，如遊龍般的長街兩側必定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
這楚京都城，長安城內，在夜晚來臨之際，萬盞燈起，燈火輝煌。
沿著那長長的街道一直鋪到了儘頭，道路兩邊都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盞，跳躍著明亮又溫暖的光芒，點綴著夜色，顯得格外綺麗絢爛。
遊人走在其中，如置仙境，身影被光影勾勒出幾分朦朧感。
染白看著那一盞盞造型不一又漂亮精致的燈籠，又看了一眼氣質疏涼沉冷的年輕皇子。
她在小販的推銷之下，隻是很單純的想要哄一下人，於是故意挑了一個和墨離衍的氣質極其不符合的兔子燈籠，燈籠所暈染開來的光霧襯著那一隻兔子模樣愈發鮮活，兩隻雪白耳朵一折一歪的，煞是可愛。
“墨離衍。”
皇子走在前麵，忽然聽到了這麼一聲清脆的喊，清淩淩的熟悉聲線讓他下意識的稍微頓住步伐，站在燈火闌珊的地方，驀然回首看去，神情冷峻。
一身白衣勝雪的女孩子就站在不遠處，臨近著販售燈盞的攤鋪，她的身後是無數燈籠，所散發出來的暖色光霧輕攏住了少女的身影，斑駁跳躍在她的長睫上，又墜入眼底，像是點綴著銀河的星星。
而且女孩子手中還提著一盞兔子燈籠，歪著耳朵的雪白兔子在她手下栩栩如生，光影襯著她手指如凝玉般冷白纖長，氣質是分明的清雋出塵，此刻因為提著一盞兔子燈籠，竟多了點不易察覺的暖意。
就那樣處於萬千燈火中，眉眼如畫，如夢似幻的。
墨離衍看著那麼一幅畫麵，神情沒什麼變化，眉梢更冷了些，稍有不耐。
“好看嗎？”染白見男人停住，就帶著燈籠走了過去，在墨離衍眼前晃了兩下，對比著兔子燈籠和墨離衍放在一起的模樣，思忖著問。
分明是冷峻矜貴的人物，卻和兔子燈籠同框，是真的格格不入的，可除了那一身冷淡氣息外，還有點反差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