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疼痛排山倒海如兵刃貫穿五臟六腑,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的折磨,仿佛是生命的倒計時,且不能讓他人看出一樣,偽裝出風輕雲淡的表麵。
窒息感湧入,每輕輕呼吸一口,都是致命的疼。
而瑾王一直不動神色,他的意識是無比清醒且堅定的,不容抗衡,不容動搖,如同古劍刺入山川,永不折斷。
錐心刺骨的刺痛蔓延著每一處,仿佛疼的已經死掉,連帶著身體開始麻木,開始習慣這樣的騰湧,不再是自己了。
但是墨離衍自始至終都在盯著對麵的紅衣身影,一雙深邃淩厲的黑眸倒映著染白的影子,如同倒映著他的世界,像是想要將這個人刻在骨子裡。
在冰冷刺骨的疼痛中,他一顆心臟仍舊在為了一個人跳動,是不可磨滅的深刻烙印。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染白
那是永遠也斬不斷的情絲,如同涓涓細流緩緩流淌,在渾然不覺、尚未自知的時候就已悄然彙聚在冰冷荒蕪的心中,一絲一縷,本不易察覺,卻又在那一次又一次有力的心跳中逐漸明顯,直到最後彙成深海,徹底占據心臟。
是一生也無法放下的執念。
墨離衍在反複默念,不耐其煩,糾纏了無數遍。
他在冰冷疼痛中看著他的心上人,念著她的名字。
墨離衍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清醒過,這麼前所未有的明白過。
他愛她。
這一邊,染白漠聲吩咐了一句“讓她上場。”
不知何時已經回來的侍衛輕輕點頭,表示明白。
“墨離衍的傷……你了解嗎?”謝錦書忽然側過身來,低聲跟染白問了一句。
染白“之前看是外傷,現在不確定。”
謝錦書眯了眯眸子,沒再說話。
宮宴仍在繼續,
而就在這時,
一輪舞姬退了出去,場麵陷入片刻的空曠,緊接著——
漫天細碎花雨飄飄揚揚灑了下來,如夢仙境。
鈴鐺聲由遠及近。
數名舞姬中央擁簇著一名白色雪衣的羅裙女孩走了進來,那女孩白衣似仙,麵覆白沙,僅僅露出了一雙剔透的眼眸,便已令人心動。
宮宴上響起了許些驚豔聲音。
而那一名女孩微微一笑,隨著音樂聲翩然起舞,紅袖善舞,絕色傾城。
衣袂翩飛間竟然輕盈躍至無數舞姬掌心之上!纖細腰肢向後彎起一抹柔軟的弧度,一雙清眸含羞帶怯,似是秋水。
“長清這舞倒是不錯。”謝錦書微笑“可惜了。”
染白頗有些閒情雅興的看著中央那一場絕豔舞蹈,語氣淡冷平靜“是不錯。”
直到一場舞結束,如夢如仙的白衣女孩才緩緩停止了旋轉,雪袖遮容顏,一雙清眸流光溢彩,顧盼生輝。
氣質溫婉柔雅又不失大氣,貴氣天成。
嗓音也是柔和如三春之花,夏夜之月,說不出來的軟糯溫情,又坦坦蕩蕩。
“長清拜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