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裡走去,正巧和剛剛推開房門的女孩碰個正著。
剛剛經曆了一場重要的手術,精神高度集中,醫生略微有些倦怠疲憊,卻依舊是一副清貴如玉,宛若生活在古畫中的模樣,他不動神色的看了一眼麵前的女孩子,隻見她穿著寬鬆的雪白睡衣,襯著膚色白皙,冰冷冷的模樣。
他主動問“還沒睡?”
染白正好出來倒杯水,卻直接撞上了時清詞,她淡淡應了一聲。
“吵到你了嗎?”時清詞聲線微啞,有些低,音質好聽,很像是大提琴在耳邊輕輕的拉。
“沒有。”染白本來也就沒有睡,她甚至知道時清詞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時清詞點點頭,不放心的叮囑道“你身體不好,又有心臟病。彆熬夜,早點睡。”
染白哦了一聲。
時清詞想了想,然後說“我去給你熱一杯牛奶,有助於安眠。”
不等染白拒絕,他便已經從容走進了廚房。
染白側眸看著那個永遠清雅風度的醫生,眸色淺淡。
時清詞看了一眼站在廚房旁的女孩,“你先在沙發上坐會。”
“嗯。”
熱牛奶很快,時清詞確認溫度適中了之後,走出了廚房,將牛奶端給染白“喝了就睡吧。”
染白伸手接了過來“謝謝。”
等一切結束,閉了燈重新陷入灰暗。
已是三點半。
莫約是四五點鐘的時候,
天還沒有亮,是黎明前的黑暗,沒有開燈的房間也籠罩在了清冷的昏暗中。
染白麵無表情的起來,不聲不響的穿束好,然後帶著畫板等工具出去了。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染白一時興起,心血來潮忽然想去畫日出了。
這種感興趣的事情她不會等到過幾天再去做,因為她的喜歡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明明之前興起喜歡的,過幾天就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至少在她的記憶中,
從未出現過任何一個例外。
沒有過。
“宿主……你以前都做什麼呀?”封落問的小心翼翼,因為它能感覺到現在的宿主和以前不太一樣,失去記憶的影響,真的很大。
染白並沒有放在心上,也不可能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淡淡道“你屆時問她吧。”
封落???
封落茫然了一瞬間“她?”
“她不會一直忘記,我隻不過是一個過去。不是嗎?”
封落明白了。
染白說的是她自己,失憶前的自己。
但是,
明明也是一個人,卻用這樣漠然又平靜的口吻,區分的如此清楚。
“嗯……誰都有過去,這是不可割舍的呀,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染白並沒有說話。
她從來沒有問過封落,自己究竟經曆了什麼,又為什麼會失憶。
長大後的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為什麼沒有死呢?
因為染白清楚這一切最終會結束,她一定會想起來。
沒有人會永遠後退,走向過去。
“怎麼現在起來了?”
耳畔落下清冽的聲音。
染白看到了時清詞從房間中出來。
尚且沒有破曉的天,客廳中還是昏暗的,看不清一切神情。
“畫日出。”染白漠聲答。
時清詞看了看那個已經整理好了的女孩子,看起來是弱不禁風的清瘦纖細,可背脊線條卻永遠筆直孤挺,因為天生的心臟病,久病不愈用藥物修養的原因,膚色是略微病態的蒼白,趨近於半透明,那張臉很精致,一雙桃花眸清寂冰冷。
很像是並不濃墨重彩卻又矜貴雅致的山水畫。
時清詞問道“昨晚幾點睡的?”
染白挺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不久吧。
嗯。
所以晚上熬夜到三點左右睡覺,四點半的時候起來畫日出。
好樣的。
時清詞感覺這姑娘的作息時間真應該調整調整了。
他是因為職業問題沒辦法,但是染白不一樣。
而且她身上還有心臟病。
時清詞站在那,清冷冷的看她“不困?”
染白答不,然後出去了。
時清詞自知染白一旦決定的事情就很難以改變,沒辦法,也不可能就這樣讓她一個人出去,所以隻好單手朝著口袋,清貴著側顏,風輕雲淡的過去。
他音質悅耳,落下來的時候如同冰雪初融“陪你。”
染白知道時清詞畫的漂亮,所以也沒有拒絕,徑直出去了。
於是這兩個人在黎明破曉前的黑暗中安靜待在了彆墅後方的山上,昏暗層層疊疊。
而染白支起來畫板,將畫紙放在那,看著那浩瀚天空。
直到天色隱隱有一縷微芒乍現,光劃破了黑暗,在這萬物俱寂的世界中逐漸變幻著。
迎來新生和朝陽。
細碎的漂亮的淺金微微蕩漾在女孩子漆黑寒寂的眸中,在那一刻光灼華華。
時清詞微微側目,側顏輪廓在初陽的光線中深邃而清俊,注視著身旁的女孩。
眸光是刹那間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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