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
仰眸親一下。
輕輕的。
染白捏著他下巴,強行逼著他答應,一字一頓,從來霸道又陰戾的不講理“說好。”
“好。”
顧驚羨到底是沒有親吻將軍眼下的淚痣,也沒有亂了方寸,他隻是安靜壓下心跳聲,麵對染白的逼迫,平靜應下。
他看她。
高高在上。
像神明。
後來,
將軍離開東崚,一路南下,征戰沙場。
每有捷報傳來,舉國歡呼。
每一捷報,顧驚羨都有所耳聞,認真讀過。
再後來。
他沒能遵守約定。
沒有染白來牽製他。
他攜下屬離開東崚,聞箐以暴斃之名脫身。
那天,
遠在邊疆。
正值凜冬,大雪紛飛,嚴寒苦戰。
東崚奪回最後一座被掠奪的城池,剿滅敵軍十餘萬。
將軍戰甲染血,分不清是誰的。
戰場之上,那雙瀲灩世人的桃花眼暗沉詭譎,似天下最深的深淵,陰戾成性,殘忍血腥。
眼角一顆淚痣。
魏寧是哭著跟染白來的。
她從小到大連一隻雞都沒殺過,現在居然還要跟著上戰場,你體驗過絕望嗎?
大概這就是。
但是沒辦法,她上戰場不一定會死,但是她不上戰場一定會死。
這就是一道單項選擇題。
而且反派在戰場上那妥妥就是一尊殺神啊。
嚇死個人。
但是為了愛與和平,她仍然堅強的選擇陪伴在反派身邊。
甚至就在她手中剩下最後一個饅頭的時候,還眼淚汪汪的遞給了染白。
“大人,我們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有太多幸福等著我們去體會。”寒風凜冽,糧食短缺,魏寧凍的瑟瑟發抖,小臉通紅,仍然絮絮叨叨“我們要做一個好人。”
“……”染白麵無表情,不耐煩的把玩著手中的匕首。
魏寧一眼瞥到之後,瞬間就閉嘴了。
到底是邊疆之地,嚴寒森然,北風刮的臉頰生疼,暴雪夾雜著冰雹落在人的身上,難以忍耐。
等將軍府的人傳來消息的時候,已經是顧驚羨走的第五天了。
當時打完一場勝仗,將軍就坐在雪地旁,擦拭著長劍上的血,在看完那一封信之後,臉上一丁點的表情也沒有,修長冰冷的手指擦過劍刃上的血,動作莫名透出幾分殘忍的暴虐。
風雪肆虐,落在她的身上,左臂還沒來得及包紮的傷口鮮血淋漓,滴滴答答的落在雪地上蜿蜒出泣血的玫瑰。
一身戰甲,臉上還沾著血,染紅了那一顆淚痣,神情平靜,不辨喜怒。
可是坐在她旁邊的魏寧卻瑟瑟發抖,她直覺在這個時候一定不能去招惹反派。
東崚二百七十三年夏。
戰役大勝,共屠滅蠻夷數十萬。
所到之處,屢戰屢勝。
東崚戰神之名,實至名歸。
同年,
西濬上演了一場荊和之變,九皇子在顧驚羨的助力之下,登基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