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年啦。
大家都在。
“殿下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呀。”
短短四個字,其中對於他們而言蘊含的究竟是什麼,難以言述,刻骨銘心。
染白難得端正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後來封落他們還在吵吵鬨鬨,染白拉著先生走出了閣樓,就坐在庭院的台階上,抬眼可見高空。
雪花細細碎碎,如同一副畫卷,隨風飄散。
“敬先生。”染白酒量不好,平日裡不怎麼放縱飲酒,這次卻醉了個徹底,還抬起手腕和墨宸碰杯,喝酒乾脆利落。
庭院不比閣樓中,天氣寒涼,雪還在下,先生將白色外裳披在了染白身上,白裳紅衣相互映襯,溫柔也熱烈。
他將酒一飲而儘,聲音在寒風中“辛苦阿白了。”
“不辛苦。”染白側眸看他,定定說了一句。
染白此人,感情內斂,理性如一,真正在意的從不宣之於口。
自那日重逢,也表現得平靜。
她從來不問先生這些年在哪,為什麼不見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像是先生也不會問她後來的那些年是怎麼過的。
答案很重要嗎?
隻要彼此在。
一切都值得。
“先生。”染白輕聲叫了一句,尾音因為飲了酒的緣故,慵懶又沙啞。
他嗯了一聲,回應她。
“我好開心。”她看著他,伸手指著自己,忽然就笑了,桃花眼泛起風流情,醉意纏綿,映著他的眉眼,是一抹雪色,某一瞬間眼神也能直白到乾乾淨淨,指尖抵著自己,一字一頓,“我真的,好開心。”
一句話,就讓墨宸心軟的一塌糊塗,心中的山高水遠日月星辰,最後全都化作了一個人,他抬起手指,輕撫殿下眉目,勾勒著她的模樣,輕聲說“先生也很歡喜。”
那是阿白。
是阿白啊。
他不知什麼算人類的感情。
可他知道她遠比生命與山河重要。
染白長久的凝視著他,在天色和雪色的人間,最終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烈酒滑過喉嚨,像燒著一把烈火,燎原之火,勢不可擋。
連血液都在沸騰叫囂。
壓抑的、極端的、融入骨血性命的情感山呼海嘯,她麵上卻不動聲色,早已學會理性和克製,然後,天羅地網,一擊必中。
她說過的。
這一次。
她一定要他。
賠命也要。
“先生,我們來打個賭好不好?”
“賭什麼?”
“就賭輸了的人,必須答應對方一個新年願望。”
染白緩緩道,桃花眼似笑非笑,深情薄情交織,深不見底,令人輕易窺不見其中的情緒,仿佛深海,將人吞噬。
“先生敢嗎?”
“有何不敢?”
“我賭半個時辰後,月亮會出現。”染白隨意掃了一眼夜空,說。
“那我賭不會出現就是了。”先生語氣平和,比碎雪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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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點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