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爺,今日小姐身體不適不宜見客,還請袁少爺改日在來”一盞茶的時間門一名管家裝束的跑了出來連連作揖堆著笑臉傳著話。
“什麼?身體不適?我看是她惡霸玲怕了吧?給我滾開,惡霸玲我來了,出來見我,這蛐蛐兒可是想你想了好久呢”袁修聽了這話眼一橫手一揮徑直往裡闖。
“袁修,你越來越放肆了”內院羅玲兒閨房下羅通一把提起袁修的耳朵。
“哎喲,哎喲,羅叔叔,疼”袁修捂著耳朵叫喚著。
“叫喚啊?怎麼不叫喚了?深更半夜的成何體統?這麼晚了來找玲兒做什麼”羅通放開了他問道。
“嘿嘿,羅叔叔,這不是今晚天降祥瑞,弄了兩隻好蛐蛐兒麼?來找惡霸,咳…玲兒姐切磋下麼”袁修搓著雙手賠笑道。
“蛐蛐兒?”羅通看了一眼裝著叫的勁力十足的蛐蛐兒罐子想了想了“也罷,玲兒在她的花圃裡”羅通覺得這種時刻有個袁修過來打個岔或許能緩緩自己女兒的心氣。
“嘿嘿,羅叔叔您早點歇息,我去了”袁修連忙拉著身後的兩人躥了出去。
“惡霸玲,大半夜的不睡覺你跑這裡來做甚?”袁修看著坐在亭子中央默不作聲的羅玲兒問道。
羅玲兒抬了下眼皮,又默默的望著月亮。
“喂?出什麼事了?”袁修輕輕扯了下她。
羅玲兒無動於衷。
“小玲兒,我來接你了”餘弈之抹去了臉上的東西上前一步牽起了她的手。
驚愕,隨後而來的便是狂喜,然後一把抱住餘弈之的脖子吊在了他的身上大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來了”餘弈之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
羅玲兒不理,隻是哭,哭的雨帶梨花,哭的昏天黑地。
柵欄外的羅通攔住了前來查看的家丁軍士,默默的守在外麵,可能這是他為女兒做的最後的一點努力了。
半晌,羅玲兒才止住哭聲,抽抽搭搭的放開了餘弈之轉頭看著蹲在旁邊背對著的袁修,她一腳上去踹中了袁修的屁股“一邊兒玩兒你的蛐蛐兒去”。
“哎喲”袁修猝不及防摔趴了下來,“你個打完齋不要和尚的挨千刀,本大爺不跟你一般見識”他爬了起來看了看還牽著的兩人拍了拍屁股知趣的走到了一邊。
餘弈之笑了笑緊緊的拉著羅玲兒的手說道“走吧,我帶你離開羅家”。
掙脫了,羅玲兒掙脫了牽著的手“小陽子,你坐下”她輕輕的拍了拍她身邊的小亭欄杆。
餘弈之有些疑惑,依言坐下,羅玲兒環抱著雙膝靠在亭柱上“小陽子,你看這月亮,漂亮麼?”
滿月如陽,這月光照的餘弈之的眼睛睜不開了“漂亮”他答道。
“笛子在身上麼?”羅玲兒嫣然一笑。
“在的”餘弈之緩緩掏出懷中刻著她名字的笛子。
“我教你的江南小調你記得麼?”羅玲兒湊近了摸著他的臉。
“記得”餘弈之下意識的想抓住她的手,但是他放下了,任憑羅玲兒一雙小手在他的臉上扯的變形狀。
“咯咯咯”羅玲兒對此事甚是樂此不彼似乎很是開心,過了一會兒她揪起了小嘴“躲都不躲,沒意思”她站起身來轉了一個圈兒“來,陪我唱一曲吧”
餘弈之看著她,明明就在眼前的她伸手就可以抓到的她,現在卻感覺這麼的遙遠。
“小陽子?”羅玲兒的一聲把他拉回到了現實。
餘弈之定了定心神一首江南笛曲緩緩飄出。
閒舟夢飛雪渺渺
盤清嶺薄霧嫋繞
……
他吹著,她唱著,本來是一曲吳語輕柔,可現在卻是有些哀怨淒纏,聞者如泣。
一曲肝腸斷,“小陽子,你可知這城內有多少兵甲?”羅玲兒靠著他的肩頭問道。
“一日殺不儘便殺兩日,兩日殺不儘我便殺到儘為止”餘弈之緊緊的拉著她的手。
“嗬嗬,小陽子真厲害”她飛快的在他的嘴角點了一下“小陽子,你走吧,現在我羅家上下不能由著我了”她甩開餘弈之的手背對著她。
“張俊才?”餘弈之起身輕聲問道。
羅玲兒默不作聲,一雙手捏的死死地,背對著她兩行情淚滴在地上嘀嗒作響。
餘弈之深吸一口氣一掌打碎了一處欄杆,他把羅玲兒扯到懷裡狠狠的抱了一下。
“袁修,我們走”他一把放開羅玲兒,轉頭招呼著隔的不遠的袁修快步走去。
袁修連忙追上重新給他畫上了,一同走出去。
“弈之侄兒,明日便是玲兒出嫁的時候了”羅通幽幽的提醒著他,羅通想著,若是明日他能聯合曾舒一起在婚宴上搶了去,這張俊才恐怕也不好拿羅家怎麼樣了,這樣也是一舉兩得。
餘弈之頓了下腳步,彎腰行禮與袁修匆匆而去。
這月亮圓的有些太圓了,這月光照在這宜州城內的路上反射出來的光如白天一般刺眼。
這最刺眼的卻不是這月光而是餘弈之眼中的寒意,這路是殺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