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龍吟決!
紅色代表的什麼?大部分人想到的應該都是喜慶。羅府也不例外這大喜當然要用最好的紅色才能詮釋出完美,這府中的牆上,圓桌上,甚至於點綴的花草上,排水的溝渠裡都是如血一般的鮮紅。
餘弈之踏著滿地的血漿朝著最後一位武林人士走去,秋水還是一如既往的雪亮,他微笑著渾身已經被血浸透,殺了多少?幾十?幾百?可能上千吧,他自嘲的想著。一步他腳上帶起了還未凝固的血漿,兩步他踏在了最後一人的心口上秋水抵著那人的喉嚨,“就剩你了”他輕聲道。
“惡魔,你是惡魔,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最後一人倒在血漿中被餘弈之踩著,他哭喊著動彈不得隻剩雙手胡亂的抓著已然恐懼到了深處。
“噗呲”秋水入喉沒有一絲阻礙,一滴鮮血從劍尖滑落“可惜啊,男兒血被我喝完了,不然此時當浮他一大白”餘弈之伸了個懶腰還劍入鞘,他扯過一把還未粉碎的凳子堂而皇之的坐在喜堂門口,血液從他的衣角邊慢慢的滴落下來仿佛滴進了張俊才的心裡。“小王爺,你猜那八人現在會不會保住你?”餘弈之有些漫不經心但他的眼睛卻紅的駭人。
張俊才看的他這幅模樣不著痕跡的把羅鈴兒半擋住,側著身子手上的鷹爪手套已然在暗暗用力“你待怎樣?”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小王爺,你這等身勢是準備以玲兒做質麼?”餘弈之站了起來隨意的搖了兩下秋水,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劍光晃過張俊才的門麵時這寒意有些瘮人。
張俊才並不答話隻是又靠近了羅玲兒些許,餘弈之笑了笑“小王爺,你猜外麵布下陣勢的八人有沒有把握能拿下我?”張俊才無話,他又開口了笑得很是邪怪“你在猜猜那八人能不能在這十步之內能保住你?”
張俊才一雙眼死死地盯著餘弈之的上半身,卻沒注意他在說話間已然欺進了他十步之內,陡然一驚,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張俊才發現自己的生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白光匹練,餘弈之動了,他打定了主意,不管這張俊才用什麼擋在麵前他都將一劍穿心。
劍尖已至,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俊才一把拉過羅鈴兒頂在他的麵前想讓羅鈴兒替他承受這奪命一劍。
“解脫了”羅鈴兒心中已經放下了一切並未反抗,臉上的淚痕已乾她閉著眼後背緊緊的貼著張俊才隻盼他能連同張俊才一起一劍而過,好讓這一切都能煙消雲散。
可這這一記已經刺到表皮的擊劍卻反手變為了橫削,堂內的一副桌椅被一削兩斷切口處光滑如鏡。
撤劍了,餘弈之帶著猙獰的表情反手撤劍,他臉上閃過一陣青白嘴角冒出的一絲鮮血和臉上的混在一起沒有任何人發現,他距羅鈴兒不到一臂之遙,他看了看身上冒血的衣衫笑了下輕聲道“想必我現在的樣子很是瘮人吧”羅鈴兒眼眶又紅了,死命的咬著下嘴唇不敢說話。
突然餘弈之一劍挑飛了將要落在羅鈴兒脖頸上的鷹爪,秋水橫架在已然悄悄站起來的張俊才的肩上,再往裡去便是能削了他的首級同時也取了羅鈴兒的性命。
“張俊才,一為之甚豈可再乎?”餘弈之恨,大恨,為何此人要拿羅鈴兒來保全他自己的性命。
“放過我,我讓外麵撤手,你帶羅鈴兒走”張俊才感受著搭在肩上如寒冰般的秋水帶著有些哀求。
“你讓外麵撤手?”餘弈之驚訝了下“哈哈哈,小王爺你剛說讓外麵撤手?他仿佛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般,“若無玲兒你覺得你能死上多少遍?外麵那八人能救你多少次?”他癲狂的吼著。
“張俊才,隻要放了玲兒我便任由你離去”最後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移開了秋水。
四目相對,張俊才盯著他的眼睛,不同與當日的清澈現在的餘弈之眼睛似是有個旋渦一樣拉著張俊才的精神,又過了好久又或者隻在須臾之間張俊才頭也不回的逃出了餘弈之的眼睛還有這個血色的牢籠。
陰冷,不是秋水散出來的秋涼,這種陰冷帶著亡魂的嚎叫沁入骨髓,在這無聲無息中本在外麵的八人如影子般融入了內堂圍住了餘弈之。
“這等氣息?”餘弈之縮了縮瞳孔“你們居然是天竺邪道八寒婆娑尊者一脈”驚訝,驚訝到無以複加,他曾在家中一本殘書上見過此等陣勢。
相傳天竺有僧欲與地藏菩薩相合,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取天地八寒為基鍛地府八寒地獄
額部陀取玄冰入體中者因嚴寒所逼皮肉起泡。
尼刺部陀引取寒毒入體中者泡即拆裂。
額啪吒取瘴林寒潭底水入體中者唇不能動,唯於舌中作此聲。
謔謔婆取林間至陰之氣入體中者舌不能動,唯唇間謔謔之聲。
虎虎婆取寒鐵之氣入體中者唇舌俱不能動,隻於咽喉內振氣而作聲。
優缽羅聚體內修煉至寒中者凍得皮肉開拆,就象一朵青蓮花。
缽特摩起地脈至寒之氣中者凍得肉色大拆,就象一朵紅蓮花。
摩訶缽特摩取九重天至寒之氣中者皮肉凍裂,全身變紅,就象一朵大紅蓮花
天竺僧神功大成而出世,誓要懲儘天下惡人以八寒地獄開路,惡人無不聞風喪膽,僧自建廟宇號婆娑尊者,廟中陰冷無常惡人們哀嚎之聲不絕於耳,十數年間陰氣不散方圓十裡被凍的寸草不生。
婆娑尊者收養一孤兒乃天生陰脈授其地藏經與八寒地獄訣,此子悟性奇高分八寒至八脈凝以劍氣,婆娑尊者壽終正寢後孤兒三進中原取得八陰絕地劍陣想要融入八寒地獄訣,奈何八寒地獄訣是以天竺佛法為念根本不可能與之相合,孤兒廢寢忘食幾近瘋狂。
某日一中原惡徒誤入廟宇被孤兒當場以心決強行驅動的劍陣斬殺,忽然惡徒血肉融入陣中心訣與劍陣建起了聯係,孤兒大喜過望轉頭殺儘了廟中所有人,他驚喜的發現每殺一人心決與劍陣就更緊密一分,他便走出廟門殺儘方圓百裡所有的男女老少一念為魔。
無獨有偶孤兒卻漏殺一人,被上報天竺毗舍王眾神廟含怒圍剿,終在往生山上廢儘功力打落山崖從此了無音訊,八寒地獄訣也從此失傳。
“餘氏一族不愧為世家大族,我等這種幾近失傳的絕學居然被你一眼看出”黑衣老大拍手讚歎“以年不過十六之齡殺的十數餘門派精銳片甲不留,四個時辰的殺戮居然銳氣不減,當年餘世景也未曾有你這般身姿”
“你們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邪道也有臉提我爺爺?”餘弈之嗤之以鼻“我看當年你們連邪道中的小鬼都算不上吧,說,是否是婆娑尊者殺了我爺爺?”他一聲利喝身體卻悄悄的靠近了羅鈴兒擋在了她的身前秋水立在手中護著她。
“小子,我早就跟你說了彆罔花心思”黑衣老大一眼就看穿了這點小把戲坦然的讓出了劍陣一闕“羅通,帶走你女兒,莫要妄動否則我將你羅家從上至下殺個乾淨”。
羅通一直在堂內,不論是餘弈之大開殺戒還是張俊才以羅鈴兒為質還是八人困獸時他都沒有出聲,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仿佛一葉行駛在中的海上扁舟,他老了,老的有些步履蹣跚,老的跟個提線木偶般進了陣呆滯的看著羅鈴兒。
“走吧”餘弈之扯開緊緊的抓著他衣袖的羅鈴兒說道“走吧,你在這裡我必死,你是我的累贅,你走了我才能活”餘弈之輕輕的抹去了羅鈴兒手掌上的血漬一記柔掌將她送出了陣外,“世伯,帶走玲兒離這裡遠遠的,玲兒隻剩你了”餘弈之看著那雙呆滯的眼睛輕輕的喚著。
羅通回過了神,一行老淚不爭氣的留了出來,他用力的點了點頭抓著拚命反抗的羅鈴兒飛奔出了羅府不在回頭。
“來吧,讓我看看你們這群野鬼的八寒地獄訣練到何種程度了”餘弈之大喝一聲手中秋水順手一揮一式虛招晃了出來,戰圈漸移陰冷的嚎叫和秋風的微涼混雜在一起院落內霎時間寒氣彌漫。
“尼刺部陀地獄”黑衣老大率先出招了,一道帶著腥臭的陰冷劍氣從他的劍中射了出來如同一條毒蛇般劃出了一道黑線直奔餘弈之的帶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