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跟我提父王!”上官書毅氣衝衝地接過婢女遞來的水,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又接過錦帕,擦了擦手。
“怎麼了?”慕容秋水問道。
對於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慕容秋水很是疼愛,此刻更是怕他在上官皓戎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幫兒子爭奪太子之位的事情就更難上加難了。
“自從那個雪妃來了!父王就對她寵愛有加,眼裡哪還有母後你。”上官書毅憤憤不平地說道。
聽兒子這麼說,慕容秋水將他拉到一旁坐著,從婢女手中拿過暖壺放到他的手中,寵溺地對上官書毅說道“毅兒,母後知道你是為母後打抱不平。”說到這裡,她的眼底升騰起冰霜,“自古帝王後宮佳麗三千,就像一年前剛來的月妃,就算她再美再漂亮,大王也不對她失了興趣麼?”
說到這裡她抬手捋了捋頭發,“要姿色有什麼用?還不是會有容顏老去的一天,那時,就是母憑子貴了。”
母憑子貴……
慕容秋水腦海裡閃過上官璉的模樣,心中狠狠罵道不過是一個下賤的胚子,還敢與我的孩兒相比,簡直是不自量力!
“母後,你在想什麼呢?”上官書毅伸手在眼前晃了晃,見慕容秋水回過了神,才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承諾道,“母後放心,上官璉不過是父王隨手封的一個太子,兒臣在諸位兄弟中才是最懂事最聰明的那一個,想必父王一定可以看清的。等兒臣將來有了出息,一定會好好孝敬母後的。”
“母後自然相信毅兒可以做到的。”慕容秋水頓時感動不已,就連眼裡也閃爍起了淚花,“毅兒放心,上官璉不過是一個沒有母妃的毛頭小子,他做太子,還不配!你可是還有母後的,母後一定會為你的前程鋪好路的。”
所有阻擋你成為太子的人,都得死!
這一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而是在心裡念了一遍又一遍。
上官書毅不知道慕容秋水心中所想,於是對她撒嬌道“母後,我餓了。”
慕容秋水無奈地道“早知道你喜歡禦膳司的白露桂花糕和冰糖燕窩,所以母後早就命人準備好了。”
話音剛落,幾個婢女便將慕容秋水說的那兩樣吃食其端了上來。
放下手中的暖壺,上官書毅捧著那碗熱氣騰騰的燕窩,開心地笑道“謝謝母後。”
看著上官書毅吃的那麼開心,慕容秋水暗暗地歎了口氣。
自己兒子聽話,懂事,孝順,就是太天真了,看來自己必須在他成為帝王的路上好好鋪墊,絕不能讓任何人有可乘之機。
……
“大王賞賜!玉露瓶一隻,玉如意一對!金絲鳳鐲一隻,上好絲綢一百匹,白銀一千兩……”
月華殿內,薑月初波瀾不驚地坐在檀木椅上聽著侍衛念著禮單上麵的賞賜,許久之後,等侍衛念完,他才對薑月初行禮道“月妃娘娘,大王說了,入冬了,要您多為自己準備點入冬的衣裳,彆涼了,風寒了,要好好照顧自己。”
“是,我知道了。”薑月初依舊平靜。
侍衛聞言,有些為難了,“娘娘隻說‘知道了’,小人不好回複大王……”
立在一旁的蓮兒見自家主子這麼魂不守舍的樣子,忙對侍衛說道“我家娘娘是說,‘謝謝大王賞賜,妾身很是開心’,你現在該知道如何回複大王了吧?”
“小人明白。”那侍衛說完這句話後,便吩咐著跟著自己的數名侍衛將那些賞賜一一放在殿內,又對薑月初行了一禮才離開了月華殿。
“蓮兒,為何替我這樣說?”薑月初抬眸靜靜看著她。
“娘娘恕罪,”蓮兒急急忙忙跪在地上,說完這四個字後,她才小心翼翼地查看著薑月初的臉色,見她並沒有生氣後,又才道,“娘娘,您現在畢竟做了大王的妃子,為了,為了薑國著想,您不能對大王太冰冰涼涼的了……”
為了薑國?為了薑國……
薑月初不由得苦笑一聲。
自己和親是為了薑國,失去自由被囚禁在這深宮也是為了薑國,自己在父王的眼中,隻是一個為了兩國交好而可以隨時犧牲的“東西”麼?要自己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已是為了權益,自己能夠做到對上官皓戎不冷不熱,已是為了權益。難道必須要讓她為了討得上官皓戎的歡心而丟了自己嗎?自己現在苦苦或者,還是為了權益,如果不是為了權益,她或許早就……
她知道榮王不愛她,既然不愛,為什麼要送這些東西來給她?也對,在世人眼裡,她還是榮王妃,所以,榮王還是要將表麵功夫做到位,來回應天下自己對所有的妃子都是一視同仁,雨露均沾。
一道寒風從未關的窗子吹來,薑月初抱緊了手中的暖壺,這樣的寒意讓她的心中也有些微涼。
許是注意到了薑月初的動作,蓮兒急忙起身將窗戶關上,又為薑月初披上了貂絨。
蓮兒關心地對薑月初說道“娘娘,小心風寒,要不要小人扶你到床上躺躺?”
“不必……”薑月初又想到了穆子楓,那個讓她一年都泛不起一絲波瀾的麵具男人,“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