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殿內半坐著一個哭唧唧的美男子,一身白衣,隨意綰著青絲,楚楚可憐,怪不得這麼多鬼圍觀。
“閻王啊,我本是山間的一株日及花,我都成精了,誰知被這黑白無常誤勾,丟了性命,我冤枉啊!”
看著台上窘迫的黑白無常,我不禁想到,該不會是他們看人家花精長得好看才勾的吧。
嘖嘖,無恥。
“大人,冤枉啊。”黑無常鼻涕一把淚一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學我當日哭了起來。
“這日及花開在山野中,我和老謝沒看到,勾了凡人就往下走,誰知還勾了個他。”
這麼說來是誤傷,那送回去便好,怎麼還要閻王親自審問。
“說的輕巧,你們把人家的身子勾的稀巴爛,讓人家怎麼回去。”日及花精哭哭唧唧,淚眼朦朧,當真俊俏。
“這,這……”範無救不知怎麼辦,求救似的看向謝必安,謝必安頭一轉,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好了。”閻王扶額,“我們還你一個身體就是,你在我這地府養上幾日,等本體恢複,你就趕緊走。”這花精是閻王上任以來最吵吵的一個精。
“好。”花精摸摸眼淚,“那我去哪兒裡。”
閻王起身剛要逃離,被花精的聲音叫住,微胖的身子晃悠了一下,“你……”
閻王摸著稀疏的小胡子,眼裡精光一閃,看到了我,“喏,”閻王指向我的方向,
“你去夙白的小飯館待著,那裡離人間最近,便於你養傷,就是那個綰著一個發髻的小女生。”閻王說罷又想了想,“那個漂亮迷人可愛清新脫俗人間尤物的小姑娘。”
說完,閻王老頭帶著黑白無常迅速逃離現場。
我看著這位眼睛突然發光、滿臉淚水、極度興奮的日及花精,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我沒來之前閻羅殿發生了什麼?為何正在工作的黑白無常突然來我的小飯館裡叫我看美男子?為何閻王可以不假思索演技拙劣的把日及花精指給了我?這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這是黑白無常犯了錯,為了彌補工作失誤和閻王達成一致,讓我當了替罪羊。
厲害,厲害,我不禁想為他們鼓掌喝彩,順便與他們大罵三百回合。
“夙白妹妹,我們走吧。”這花精還挺嬌羞,抓著我的袖子晃來晃去。
“好,乖。”我抬手拂去了他臉上的淚水,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擺脫花精飛奔而去,在這地府,我的輕功第一沒人敢說第二,隻要我跑的夠快,麻煩它就追不上我。
閻王和黑白無常欺負我這個小姑娘,我偏偏不管那個吵鬨磨人的花精。
不消片刻,我已到了小飯館,換了“暫停營業”的牌子,悠哉悠哉的坐在椅上裡喝茶。
一刻鐘過後,我感覺自己有些殘忍,那小花精那麼可憐,而且也隻是暫住幾日,我不要他,他還能去哪兒裡?
“算了,去找他吧。”
我剛出門,居然看到小花精背著小包袱,拿著地府地圖,在彼岸花海中艱難的走著。
終於,他分清了方向,也看到了我的小飯館和我,興奮的飛奔而來。
那一刻,他開心的像個小傻子,而我心如死灰。
“夙白妹妹,你跑的真快,幸虧我有地圖。”
我眼角抽了抽,“你怎麼會有?”
“閻王給我的,說是來地府的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