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宮。
鐘道隆身體舒適的躺倒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鳳凰牌威士忌輕輕的搖晃著。
這幾天心緒不寧,火氣重,所以他喜歡在喝酒的時候加上冰球。
一口酒下去,冰與火的碰撞,仿佛將人體的每一顆細胞都給點燃。
嚴文利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麵帶憂愁的問道:“當真要殺?”
“當真要殺。”
鐘道隆麵無表情的說道。
他的視線一直聚集在被酒水浸泡正在哢嚓哢嚓融化著的冰塊上,仿佛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當真全殺?”
“當真全殺。”
嚴文利輕輕歎息,說道:“七千三百四十六人,就這麼全殺了,而且是在帝國廣場上麵進行集體槍訣,麵向全國公民進行現場直播.我擔心會引起民眾的恐慌,也會讓其它國家說一些不太好聽的話。”
“友邦驚詫?”鐘道隆嘴角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作為星河之下第一強國的君主,並不在意彆人的想法:“他們說什麼,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們有什麼好在意的?”
“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他們平時抹黑我們的新聞還少嗎?捕風捉影的事情都能被他們寫成文章大肆報道”
“至於民眾會不會恐慌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們又不是逆黨,有什麼好害怕的?”
嚴文利陪著笑臉,解釋道:“我也是為您著想,怕過度殺戮,有損國格,有損君威。”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鐘道隆對著嚴文利舉了舉杯,倆人碰杯,一起喝了一大口酒後,這才出聲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願意行此險招毒計。誰願意背負一個暴君的罵名?”
“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他們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潛伏了多少年?又隱藏了多大的實力?”
“陽光福利院這一條線就有那麼多逆賊,還有沒有其它條線?還隱藏了多少人?”
“這鳳凰宮裡麵有沒有?你們監察院裡麵有沒有?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訴我說有唐氏逆黨隱藏在我身邊,我一定會覺得這是天方夜譚。”
“現在,我卻不敢說這種話了.而且,我相信,鳳凰宮裡麵有他們的人,監察院裡麵也有他們的人。”
“不敢想啊,我都不敢想.他們怎麼就能做到這種程度?他們亡我帝國之心不死啊”
“您也不要太過困擾,一群跳梁小醜而已,影響不了大局。”嚴文利出聲安慰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縱觀史書,陰溝裡翻船的案例還少嗎?”鐘道隆沉聲說道:“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是真講義氣,還是假講義氣”
“七千同黨被集體槍決,而且在帝國廣場向全世界直播.他們就不為自己的同伴做點兒什麼?”
嚴文利明白鐘道隆如此堅持的用意。
這件事情不僅僅是自己來勸,還有不少人來勸,聽說秀雪殿下都來了,都難以動搖他的念頭。
將唐氏餘孽在帝國廣場集體槍決,如果那些隱藏在深處的逆黨膽大包天敢出手相救,那必然會暴露行蹤,很容易被蜂巢咬住尾巴,甚至被一網打儘。
如果他們什麼都不做,任由這七千多人被槍殺
那麼,他們將會失了人心。
連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不救,誰還願意為你賣命?
皇室也是想要用這場屠殺來表達自己捍衛皇權的決心,威懾那些心裡藏著小九九的人,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當年唐氏一族的下場,也有可能就是你們今後的下場。
這是針對魯家最近鬨出來的動靜做出的強有力反擊。
更何況集體槍決的場地和直播方式也很有講究
仔細回想一下,是不是很眼熟?
“希望他們勇敢一些。”嚴文利出聲附和道。
“是啊,希望他們勇敢一些。”鐘道隆點了點頭,出聲說道:“我小的時候也玩過打地鼠的遊戲,那些地老鼠主動冒出頭的時候,咱們才知道手裡的錘子應該要錘到哪裡去。”
“如果他們一味的躲避在地洞裡不出來,咱們就束手無策.任由他們在地洞裡挖啊挖的,恐怕諾大的帝國都要被他們挖空了。”
“可惜啊”嚴文利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笑著說道:“要是能撬開何小花的嘴巴就好了,也省卻了無數麻煩。”
“酒囊飯袋。”鐘道隆破口大罵,出聲說道:“安全局那群人算是被沈無相給養廢了,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
“郭局長也儘心儘力了,聽說在審訊室耗了好幾天呢。”
“那不更加證明了他的無能?”鐘道隆冷笑連連。
頓了頓,眼神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嚴文利,出聲問道:“你覺得,讓唐匪去試試怎麼樣?”
嚴文利心中微凜,麵上卻不動聲色,看向鐘道隆說道:“這樣不妥吧?安全局抓的魚,監察院這個時候派人過去.那不是搶功嗎?”
“怎麼?他們辦不成,還不許彆人去辦?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顯然,鐘道隆現在對安全局百般的嫌棄。
“讓唐匪去試試也好,能成,皆大歡喜,成不了.也沒有任何的損失”
“再說,唐匪是一個總能夠給我們帶來驚喜的家夥.說不得這次也一樣呢?”
“行,那就讓他去試試吧。”
——
「我真是日@了#個狗。」
唐匪在心裡破口大罵。
這是什麼任務?
讓自己去審訊何小花?
那是唐厲麾下九大戰將之一,是父親的心腹嫡係。
唐氏一族滅亡之後,她拚命的解救那些將士們的後裔,並且將他們安頓在全國各地的福利院.
而她自己更是身居險地,親自潛伏在天子腳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為將軍報仇。
或許,這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
這讓唐匪如何下得了手?
見上一麵,都是煎熬。
這些挨千刀的.
“怎麼?有困難?”嚴文利笑嗬嗬的看向唐匪,聲音嘶啞的問道。
“院長,不是我不願意乾活,您也知道.我和安全局的郭局長不太對付,他看到我就跟看到殺父仇人似的。”
“他審不了的犯人,現在讓我去審.那我是成功的好還是失敗的好呢?”
“成功了,他恨我入骨。失敗了你們又不高興”
“這是國主的意思。”嚴文利早就預料到唐匪的反應,直接把上麵那位給拋了出來。
“啊?”唐匪瞪大眼睛,然後無奈苦笑,說道:“不管是國主的意思,還是院長的意思.既然伱們選擇了我,那我肯定是要乾的,而且會想方設法的把事情辦好.”
“識時務者為俊傑。”
嚴文利將桌案上一份手令遞給唐匪,說道:“滾吧,拿著這個去找郭怒,他會好好配合的。”
“是,院長。”
唐匪起身離開。
嚴文利看著唐匪的背影,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國主說你總是能夠給大家帶來驚喜.”
“希望這次也一樣吧。”
——
審訊室門口。
郭怒看到唐匪就跟看到給他戴了綠帽子的情敵似的。
他寧願對方搶的是他老婆,而不是審視室裡麵的何小花。
他的心情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