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鳳凰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像唐厲那樣的大將軍。
卻沒想到,自己的男朋友是唐厲之子
世事當真奇妙如斯。
“我在舊土遭遇隊友背叛,然後逃生艙自行把我送到恨山是魯家的手筆吧?”
一葉知秋。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又在蜂巢一號見到了老頭子,鳳凰還想不到這裡麵的因果,那就有負她智慧的讚譽了。
“你看到老頭子了?”唐匪瞬間了然。
“他去見了我爸。”鳳凰出聲答道:“沒想到舊土那個不修邊幅的老頭子竟然是威名赫赫的帝國雙璧.我還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沒法細想,沒法深究。
誰能夠想到,窮鄉僻壤的一次‘偶遇’,就是在鳳凰帝國赫赫有名的機械大師魯鬱?
誰能想的到啊?
傳言中,魯鬱早就鬱鬱而終。
“如果我說.在那個時候,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你相信嗎?”
“相信。”鳳凰點頭。“如果你知道,就不會用那樣的態度對我。”
“.”
唐匪承認,剛剛見到鳳凰的時候,確實對她不甚尊重
管你什麼天之貴女還是帝國公主,在舊土那樣的地方,還沒有一隻三頭羊來的實惠。
當然,這僅僅是對於唐匪小胖這種不好女色的正人君子而言。
若是落在那些掠食者手裡,他們是可以把她賣個好價錢的。
“所以,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謀劃著要如何利用我?”
“老頭子.想的事情比較長遠,不像我們的心思這麼簡單。”
鳳凰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唐匪,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來到新星之後.”唐匪出聲解釋:“老頭子主動和我聯係,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哦。”鳳凰點了點頭,說道:“演技還不錯。”
“.”
這是諷刺。
唐匪聽的懂。
“我現在明白了,為何你堅持要留在監察院.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確實以為你是為了我,為了獲得父親的支持和認可.”
“我確實這麼想過。”唐匪認真說道。
“以前你說什麼,我都相信。現在,你讓我還怎麼相信?”鳳凰反問道。
“.”
“你在監察院攪弄風雲,我和心懷非常擔心心懷讓我勸你勸你離開監察院。”
“你想立功,你想獲得皇室的好感.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甚至去邊疆,去前線,都比在監察院這個部門要好的多.”
“我勸過,心懷也勸過,你堅持留下.我們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想”
“沒想到你在下如此複雜的一局棋.”
“這不是我的選擇,而是你父親的選擇。”唐匪看向鳳凰,出聲說道:“你應該清楚,是他把我放進監察院的,是他想要讓我成為他手裡的一把刀。”
“而且,他和你不一樣.他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或許,我剛剛來到新星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之所以沒有把我的身份暴露出來,是因為他想要用我來引出那些唐氏‘餘孽’.他覺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給我的一切,一句話就能夠收回去包括我們之間的感情,他也很少乾涉,當時我也覺得奇怪.”
“後來我想明白了,等到他覺得事情不可控的時候,或者他要收尾的時候.”
“把我殺了,從世界上抹除,所有的問題不就從源頭上解決了.”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沒有任何僥幸,所以,就顯得格外殘忍。
唯一讓唐匪難以接受的是,鳳凰被夾在了他和鐘道隆的中間。
天意弄人。
鳳凰那雙漂亮的眸子專注而認真的盯著唐匪,問道:“你堅持要過來.就是要和我解釋這些?”
“不。”唐匪搖頭:“我是想告訴你,複仇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
“.”
這一次,輪到鳳凰沉默不語了。
她很難受,備受煎熬。
一方是自己的父親,一方是自己情根深種的男人。
他們倆人之間的仇恨不可調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她沒辦法說出‘你父親是叛黨’那樣的蠢話,因為她知道真相是什麼。
事實上,鐘氏皇室確實殺了他的父母家人,以及唐氏嫡係
傳言滅唐案發生,鳳凰城的地下水都被鮮血染紅。
由此可見,到底有多少人死於屠刀之下。
唐匪應該報仇嗎?應該。
可是,自己又能任由唐匪殺了父親嗎?
還能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和他在一起嗎?
愛情沾染上鮮血,和國仇家恨還是之前甜美的味道嗎?
良久。
良久。
鳳凰突然間說道:“你走吧。”
唐匪想要說些什麼,喉嚨蠕動,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安慰的話都顯得太過涼薄。
唐匪起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鳳凰注視著唐匪的背影,眼眶也變得濕潤起來。
那個問題到了嘴邊,她卻沒有勇氣問出來。
她怕唐匪騙她,又怕唐匪不騙她。
——
珞珈山。
沈氏老宅。
沈伯魚笑嗬嗬的看著坐在麵前神情沮喪的沈星瀾,出聲問道:“感覺如何?”
“二爺爺,我很失敗。”沈星瀾抬起頭來,看著沈伯魚說道:“我沒想到唐匪已經晉級宗師境,更沒想到.”
沈星瀾沒想到自己實力不如唐匪,這讓他心裡極度的難受。
他可以不如其它的小宗師,但是,他不能輸給唐匪。
在他心裡,唐匪一直是他的‘小’師弟,是他的手下敗將。
他們剛剛才在葡萄小院切磋過,那個時候他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這次是怎麼了?
先不說他那詭異難測的劍法,還有他那讓人極度不舒服的陰陽之氣也給他帶來極大的困擾。
“如果飆叔不來,我怕是都不能安全逃脫。”
“這是好事。”沈伯魚拍拍沈星瀾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星瀾,你走的太順了,也走的太快了。有此挫折,有一個強勁的對手,對你的未來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
沈星瀾可以接受挫折,也願意一個強勁的對手。
但是,那個人不應該是唐匪。
這是他的心結。
“現在,知道自己和唐匪的差距在哪裡嗎?”沈伯魚問道。
“師父說過,我不及其堅韌,也不及其凶狠。”
還有一句話沈星瀾沒好意思說,他主要是不及唐匪那般的不要臉。
“大宗師是個明白人。關在籠子裡的老虎,和盤踞大山的野虎相比,少了幾分獸性。”沈伯魚一針見血,出聲說道:“舊土不適合生存。但是,能夠活下來的,都不是簡單的家夥。”
“唐匪能夠從舊土走出來,走到新星,走到你的麵前,並且和你一樣成為大宗師的弟子.這份心智和機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相與的。”
“是。”沈星瀾咬牙應道。
他不願意承認唐匪的優秀,但是不承認也不成了。
事實擺在眼前,以他的性子是說不出那種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話的。
他是個驕傲的男人。
這種行徑有損他的驕傲。
“還來得及。”沈伯魚看向沈星瀾,一臉期待的模樣:“你們倆的競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