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公子說笑了,韓某不過是諸侯之末韓國的公子,哪比得了你手握重權,你說殺個人還求到韓某頭上來,豈不是故意取笑?”
熊負芻神色更加凝重,“因為這個人不能死在我的人手裡。”
“我要問鼎之輕重,就不能不越過他去。”
韓經心想,還真猜著了。
“先不提我有沒有能力殺死他,就是真的做成了這件事,韓國就要承受楚國百萬甲眾的怒火,恐怕瞬間就會化為齏粉吧!”
負芻眼神更顯平靜,說出的話卻如同瘋人囈語。
“那正是熊某回報韓公子的報酬!”
這人是個瘋子吧,拿彆人當傻子呢?
看韓經眼神轉冷,默不作聲,負芻一甩袍袖,言辭擲地有聲。
“楚軍將在我的率領下,一舉破韓,此事的罪魁禍首將會受到懲罰,而公子將作為楚國的朋友,成為韓國新的國君。”
韓經懂他的意思了,就是讓韓王背鍋,借楚師掌控韓國。
一個個太看得起韓經了,真當韓國是他家開的,賣給上家又賣給下家?
“韓公子還有顧慮?難道是擔心楚軍不退,背棄你我之間的約定?”
負芻舉起虛握的拳頭,“我可以對山鬼明誓!”
楚人重鬼神之約,誓言還是可信的,要不然楚懷王也不會聽信了張儀的詐言,入秦被囚。
“熊公子,韓某並非不信你的承諾,隻是一來此行倉促,得力之人都不在身邊,行專諸王僚之事還需時日。”
韓經輕輕拉住他舉起了手臂,“再者,我對你是否能在大亂之後掌控局勢心存疑惑,據我所知,楚王最信重的可是李園令尹以及公子熊猶!”
負芻沉吟良久,像是下定了決心,“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就不怕家醜外揚了。”
“其實我那位楚王兄根本不是父王血脈!”
負芻一臉痛苦,“這都是李園的奸計,憑此竊取了羋姓熊氏的社稷江山。”
楚王熊悍的血脈之疑外人無從得知,故去的楚考烈王也不是白癡,怎麼會把王位傳給一個外人。
總之這是個仁者見仁,智都見智的事情。
野心家善於用對自己有利的信息包裝自己,負芻就一口咬定熊悍血脈有假,以此作為自己登頂的憑依。
凡事不得講究個師出有名嘛!
韓經就是看過這類的書籍介紹,方才信以為真,這也說明負芻的言論還是很有市場的。
“楚王登極多年,王位已固,恐怕沒有誰會支持熊公子你的這番言論。”
“哼,天不絕我羋楚苗裔,熊悍到現在也沒有個一男半女,這難道不是上天的保佑!”
韓經真想拍拍他的臉,大兄弟你醒醒好不好,即使熊悍不是你親兄弟,熊猶的血統總沒有問題了吧,還不是你私心作祟,不甘於王位旁落,所以隻願意相信對自己有利的。
“至於,韓公子問到的我有什麼把握能複興大楚,”
負芻指了指外間帶來的隨從,“你可知他是誰?”
韓經還真沒注意,因為是裡間秘談,負芻帶來的隨從一開始就由風虞貅作陪,待在外間。
“熊公子這不是難為韓某嗎?韓某並非生而知之,又怎麼會猜到閣下一名隨從的身份?”
本來就是,包括負芻在內,都沒在劇中有過出場,韓經怎麼可能第一眼就認出來,你以為自己是焰靈姬小姐姐啊!
“年齡偏大的那位先生姓項,名燕,那個一臉傲然的年輕人,姓景。”
項燕,代表的是楚國直屬的軍中勢力,雖然各封國掌有大量兵卒,中央直屬的楚軍仍是最強大的一支。
屈、景、昭三姓都是楚國王族,楚王將子孫分封各地,各人均以封地為氏,這些都是衍生出來的羋姓小宗,從朝堂議政到地方行政,牢牢掌控著楚國的一舉一動。
“屈氏與昭氏都已暗中表示中立,可見李園之徒人心向背。”
軍隊、宗族都對負芻有所傾向,他的底氣還挺足的呢。
熊悍健在,這些人都隻能是浪潮下的暗流,一旦楚王薨逝,就能湧上來把負芻推到王座之上。
“熊公子誌在問鼎,刺殺有失王道,韓某竊以為不可取。”
“韓公子還是不肯出手相助!”
負芻明顯有些動怒,自己把底牌和盤托出,對方仍推三阻四。
“熊公子稍安勿躁,韓某也沒說不幫忙,隻是需要時間。”
韓經想要穩住負芻。
“我還有另一番計較,不知熊公子有沒有興趣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