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警官眉頭皺了一下,眼睛往大門口掃了一下,“是我們進門時看到的那個嗎?”
我一轉頭,頓時目瞪口呆,我的包好好的被放置在鞋架上。我忙起身過去拿了包來翻看,除了手機,一切都在,沒什麼異常。
我拿著包囁嚅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慢慢讓自己理智起來,坐回鄔警官對麵,“不是搶包的事情,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剛才說的案件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鄔警官沉默了幾秒,看了看他的同事,對方微微點了點頭,他才從黑色的手提包裡拿出一支套著透明塑膠袋的手機——我的手機!
“是這樣,”他眼神略有些犀利的看向我,“今早我們接到報案,在月亮灣小區的花壇裡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初步判定死者是從高空跌落致死,而在死者屍體旁邊約五米的地方,發現了這部手機,我們通過手機上的指紋,找到了你。”
“屍體?我的手機?”我覺得全身冰冷,手指不可控製的顫抖,不知道為什麼就冒出個荒誕的想法,覺得那個人是沈南麒。“死者是誰?他是誰?”我盯著鄔警官,覺得心臟被無形的手緊緊地攥著。
鄔警官的表情卻一瞬間有些微妙,似乎是察覺了我的緊張,再說話時就多了些探究的意味,“根據死者口袋裡的證件顯示,死者名叫高一生,據我們了解,他是你的前任老板,對嗎?”
我茫然的點頭,如何也沒想到聽到這樣一個名字,卻又仿佛一切順理成章。沉默了良久,才頹然的問“他真的死了嗎?沒有再搶救一下看看嗎?通知他的家裡人了沒有?他是湖北人,在這裡沒有親人的。”
鄔警官避而不答,慢慢把我的手機又向前推了推,皺眉道“我們的技術部門檢查了你的手機,有嚴重的進水現象,又被重啟,導致主板全部燒毀了。你手機裡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信息?畢竟現在大家都習慣了依賴手機,工作生活相關的資料都在裡麵,你有沒有把手機的資料備份,或是存儲在雲賬號之類的?”他停頓一下解釋道,“也許對我們判斷案情方向會有重要幫助。”
“我沒有備份的習慣,”我搖搖頭,“手機裡也沒什麼值得備份的資料。鄔警官,高總他他是自殺還是他殺啊?”
鄔警官的眼神閃過一絲銳利,“真的沒有?”
我茫然地想了想,確實沒有。
他再沒有理會我關於高一生的問題,收起了錄音筆,和他的同事一起起身向門外走,“感謝你的配合,目前不方便透露太多情況,如果有什麼新的情況,我們會再來找你了解的。”
直到走廊裡的腳步聲消失了,我才緩過一口氣,一時想起高一生,一時想起昨晚的酒局,腦裡心裡都亂糟糟的。打開電腦想登陸一下微信,可是沒有手機掃碼什麼也打不開,剛想歎口氣,瞥到茶幾上的手機。
作為重要證物的手機,他們居然沒有帶走?
想想在屍體附近出現過,我有些反胃的不想碰它。猶豫了很久,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隔著塑膠袋按了開機鍵,隻是沒有任何反應。
可是總覺得手機有些異樣,忍不住的打量了幾遍不對!這不是我的手機!
雖然手機殼是我的,但手機屏幕卻完好無損,而我的手機由於一次不小心的失手,在左上角的屏幕處有一道微小的凹痕!
這不是我的手機!這不是我的手機!心裡有一萬隻神獸在奔騰。
我覺得心跳的速度差不多要將我窒息了,忙在電腦上搜索了鄔警官所在分局的電話,拿了外套就往物業辦公室跑。
物業有座機,前台小妹聽說我要給公安局打電話倒沒有推諉。我手指戰栗的撥號,撥到第三次才算完整撥對全部號碼。
“喂,你好,我想找一下鄔恒警官,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講,能不能告訴我他的聯係方式?”
電話那邊猶豫了一下,問“你找鄔恒?”
“對對!”我趕緊表明身份,“他和另一位警官上午才因為一個案件來問過我情況,現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電話裡的聲音很是驚訝,“可鄔恒兩年前已經退休了,你確定是他嗎?喂?喂?”
我掛斷了電話,隻覺得周身血液冰冷刺骨,木然地走到家門口,卻看到大門上不知何時貼上去的外賣廣告上,用朱紅的馬克筆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拚音,我忙眯了眼去看,不自覺喃喃地讀出來“星河,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