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蘭!
桑首領找來的確沒什麼事,隻是得知了晏濯清將天煞門門主交給翻江龍,實在是難以置信來找他確認。
這家夥嗓門實在是大,擾人清淨,晏濯清把他叫遠,兩三句話打發走了。
臨走的時候桑卓驀地開口“你離開天煞門,是不是為了那個江公子?”
聽到那三個字,晏濯清嘴角的笑柔和下來,桑卓怎麼也想象不出這種笑會出這個曾被譽為殺神的人身上,像是猛獸收起獠牙,露出違和的溫存,搖擺其尾。不必等他開口,桑卓便知自己的猜想成真了。
“我要毫無負擔地待在他身邊。”
“隻不過——最主要還是我不想當了,太無趣了。”
桑卓覺得晏濯清真該照照鏡子,他現在看起來更像一頭犬。
許是因為藥效,晏濯清回到帳幕的時候江九畹已經睡了,隻是眉頭皺緊,不知又夢見了什麼,讓人想為他撫平。
然而當晏濯清觸及他的眉間時,一股冰冷迅速竄上指尖。
小公子竟又開始發熱了?!
巫醫正在給藥草抓蟲,眼前突兀地出現黑影,眼前一黑,她落到了一個白色帳幕當中。
“你不是說熬過昨晚便不會病情加重了嗎?”煞氣逼人。
巫醫眼睛不怎麼好,但耳力不錯,認出他是昨日的那個黑衣劍客。
“這……江公子又受寒了。”巫醫脖子上沒架著劍,但她感覺跟劍架脖子也相差無幾,不過把脈的手依舊鎮定。
晏濯清這一天都守在江九畹身邊,就差沒把他裹成粽子,立刻就否定了這個診斷。
“可能是漠北這邊不適合江公子養病,我重新配服藥穩定病情。”
漠北炎熱多風沙,氣候惡劣,雖然桑戈要比沙漠好上一些,但也相差不到哪去,小公子又是個身子骨弱的,這種地方應是真的不適合小公子呆,否則怎麼會一來這就生病。晏濯清在江九畹病臥於床時便這麼想過,本是要等小公子病好了再離開桑戈,但料不到的是是小公子病情又加劇了。
這次發熱發作更凶,雖然藥裡有安眠,但江九畹晚上還因為太過難受醒了,半夢半醒抓著晏濯清的手喊疼。
晏濯清將人抱緊懷裡,親了親額頭,安撫地摸著他的發,哄了一宿才讓他沉沉睡去。
接下來幾天江九畹病情反複,晏濯清連覺也沒睡,就怕不過閉上眼一會他又燒得更厲害。期間翻江龍跟桑卓來過,晏濯清顧著小公子,又怕他們驚擾小公子,全都不見拒於門外。
江九畹今日燒退了些,雖然還是精神不濟,但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小公子,我們回臨荒吧。”晏濯清下巴擱在他頭上,又擔心江九畹才來桑戈幾日便要離開而不高興,“以後你想要的時候我們再來漠北。”
“好。”臉埋在溫厚的懷中,江九畹回答急促。
於是天剛翻出一點亮光,晏濯清便讓那位名為桑華的姑娘跟桑卓他們打個招呼,自己帶著江九畹離開。橐駝許是也知道背上的人身體不舒服,一路上穩穩當當而且速度也不慢,趕在日輪掛高空前回到了臨荒。
小二正擦著桌子,就聽到什麼在咯吱響,抬頭掃視也沒發現是哪裡發出來的,嚇得他以為是有晦氣的東西。
而下一刻他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客棧門上的木栓忽的斷裂成兩半,一縷淩風隨被推開的門卷入。
小二正要發作,卻在看清來人時怒氣消散,轉為驚愕“晏俠士,這是怎麼了?”
晏濯清比起先前離開的時候要憔悴不少,輪廓冷硬,身上滿是風沙,懷裡的江公子倒是護得好好的,臉色白得嚇人,昏昏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