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招弟聽完繼續說到“嗯,謝謝你,我想明白了,也放下了。
到了縣城以後,我一開始找了個飯店的活,乾了沒幾天,我在後廚端菜的時候聽到了我爹的聲音,他不知道在跟誰說話,說找到我要把我腿打斷。
我害怕極了,但是我誰都沒說,第二天一早我就買了去省城的汽車票。
剛到省城的時候,感覺真的好漂亮啊,那麼多高樓,馬路也平平整整的,不像我家那種土路,一下雨都是泥可難走。
可是,在省城我沒有找到工作,人家都要身份證,可是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根本沒有身份證,後來…”
宋招弟說到這兒不說了,我已經被勾起了興趣,不由的催促到“然後呢?
吊人胃口可是不好的喲,嗬嗬。”
宋招弟仿佛下定了決心一樣說“白蓮花,我說了你可不能笑話我。”
我連忙點頭應到“放心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又停了十秒,宋招弟才慢慢的說“後來,我錢花完了,餓了兩天後,我就跟彆人一起要飯,翻垃圾桶撿吃的。”
我聽到這裡歎了一口氣說“唉,你寧願放下自尊去乞討也不願意回家,看來你是鐵了心了。”
宋招弟恨恨的說“是的,我就是鐵了心了,我根本沒有家,那個家不屬於我。
後來有一天晚上我翻垃圾桶的時候被一個人叫住了,那個人是我的貴人,沒有她,我可能早都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像那些乞討的叔叔阿姨一樣默默的死在什麼地方了吧。”
我接話“哦?是什麼樣的貴人?”
宋招弟略微有些開心的說“她讓我叫她花姐,然後問我願不願意做彆的事情,雖然也見不得人,但是不用這麼埋汰的活著。”
聽到花姐我驚了一下,耐著性子聽完我趕緊問“那她是做什麼的啊?”
宋招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花姐,花姐是做小姐的,她那時候就是問我願不願意,做小姐。
我,我答應了。”
我聽到這裡才鬆了口氣。
而宋招弟有些驚訝的問我“你怎麼這個反應?我做小姐了,你都不覺得厭惡嗎?”
我舔了舔嘴唇說“為什麼要厭惡你們呢?
不過就是一群可憐的女人罷了,你們若是有彆的辦法,也想乾乾淨淨的做點事情來賺錢啊。
更何況,還有很多小姐是被逼迫的,或者被拐賣的,我要厭惡也是厭惡那些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的那些人,你們隻不過是受害者和可憐人而已。”
宋招弟有些吃驚的說“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難道你…”
我及時打斷了她“彆亂想。
我以前年輕的時候在一家夜總會做過服務生,接觸過很多小姐。
因為我這個人麵善,再加上喜歡聽彆人講故事,所以從她們那裡聽到了很多事情。
除了極少數是天性放蕩的女人外,大多都有不得不做小姐的苦衷。
所以那時候我就知道了一件事,在不了解的情況下隨意批判一個人是不好的。
你說她們違法麼?確實違法。
但是她們也沒辦法,隻能靠出賣自己的身體去賺錢。
大部分小姐,要麼就是急著籌錢給家人治病,結果還被嫌棄人家賺的錢不乾淨,真的是讓人心寒。
要麼是被騙了欠了高利貸,需要快速的賺錢來填窟窿,否則窟窿會越來越大。
要麼就是像你一樣,各種原因造成的黑戶,沒辦法去做正常工作,偶然進了這一行。
還有一部分才是想要買包包,想要買奢飾品什麼的欲望也不在乎尊嚴不尊嚴的選擇了這一行。
剩下的,唉,要麼是被騙了,要麼是被拐賣了,要麼就是被抵債了。
嘿,人心呐。
我問過她們,假如有一天不做小姐了,她們想要做什麼。
無一例外,都想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都想隻要有一個人真心待她就行,也過一過平凡的生活。
我又問她們,假如被彆人知道了她們的過去怎麼辦?
很多人都說,沒事,我一開始就會告訴他,這種事不應該瞞著彆人,彆人有權利知道。
要是知道了過去還願意接納我的,那才是真正會對我好的。
大不了,沒人疼到時候一個人過唄,實在不行,剃了頭當尼姑去。
她們說的時候都是嘻嘻哈哈的,仿佛隻是在討論今天的蘋果該怎麼吃一樣。
我那時候也沒心沒肺的陪她們笑,後來才知道,她們是根本就沒有對這件事抱過希望。
假如我能穿越回去的話,我還想對她們說,就算告訴了彆人,彆人也不一定會真心接納她們的,甚至會把她們的過往當做把柄牢牢的抓在手裡欺負她們。
普通人不珍惜的生活,對於她們來說反而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宋招弟聽完後小聲問“那你覺得我們做的是對的嗎?”
我歎口氣搖了搖頭“我隻是可憐你們,並沒有說你們做的就是對的。
從法律上來說,你們違法了。
從社會安全來說,你們也是造成艾滋病流傳的重要途徑。
我以前總聽彆人說黃賭毒,說是黃的危害並沒有賭和毒大,為什麼排在它們兩的前邊。
後來我才知道,黃如果不控製,是會造成社會嚴重的混亂的。
而且黃因為隱蔽反而比賭和毒更難完全杜絕和控製。
而且黃也會造成家庭不和諧,雖然不致死,但是危害性一點都不比賭和毒小。
我可憐的是你們走投無路進入了這一行,被人看不起,被人嫌棄的一行,而不代表我就覺得你們做的就是正確的。
你們的行為可以酌情原諒,但是不能說你們做的沒有錯。
更何況,如果這一職業不可以帶來那麼高額的利潤,可能很多女性也不會被拐賣和被引誘進去了。
我隻能說,眾生皆苦吧。
不說這個了,你繼續說後邊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