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薑國,南郭小院。
正午時分的陽光不算強烈,寒冬過濾掉了最後一絲暖意,照在人身上的光都顯得冰涼入水。
不過,能來小院中的,都有強大的修為在身,基本無視了這點兒寒冷。
唯一例外的是龍葵,披著厚厚的皮裘,懷裡還抱了一個暖爐。
嶽川拿出一遝資料分給眾人。
“這是我一個吳國朋友寄來的,你們看一看。”
資料中記錄了河神教的始末,血吸蟲的危害,百姓的慘狀等。
這是繼菜人鋪之後,又一個人神共憤的惡事。
對這種人和事,孔黑子一向是鬥誌高漲。
“嶽先生,這些資料可都屬實?”
“句句屬實!”
嶽川心中暗道要不我給你到水邊起個誓?
龍陽聽說吳楚之地的人利用血吸蟲合藥、鑄劍,頓時變得憤怒起來。
“此等人,玷汙了武,玷汙了劍!可恨,著實可恨!”
嶽川說道“弱者為了追趕強者,無所不用其極,弱國為了戰勝強者,不擇手段之至。長此以往,禮崩樂壞、道德淪喪,人間與煉獄無異。”
長卿已經敏銳察覺,血吸蟲合藥可以批量製造武者,鑄劍又能提升兵器質量,這兩者全都可以用於戰爭。
“嶽先生,血吸蟲必須用人血培養嗎?不能用牛羊牲畜嗎?”
嶽川點了點頭,“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
“牛羊貴,還是人貴?”
一句話,把長卿噎住了。
這個問題在菜人鋪時已經討論過了。
大黃說道“老師曾言君之視民如手足,則民視君如腹心;君之視民如犬馬,則臣視民如國人;君之視民如土芥,則民視君如寇仇。放眼天下,除我薑國視民如手足,其餘國君皆視民如土芥。”
嶽川起身,看著遠方歎息道“這片土地上的人是最容易滿足的,隻要給他們一個房屋,給他們一頓飯食,他們就甘願當牛做馬,感恩戴德。可是很多時候,這個最卑微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上位者不僅要奪走百姓口中最後一粒糧食,還要榨乾百姓最後一滴血,啃掉百姓最後一塊肉。
龍葵忍不住問道“那些河神教的神漢,他們就不是人了嗎?為什麼他們對待自己的同族是那麼殘忍?還有吳、楚之地的上位者,他們不也是人嗎?”
這個簡單的問題,在場無一人能回答。
同樣是人,為什麼會這樣殘害同族呢?
最終,還是嶽川給出了答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個族類不是天生的,而是人們自我劃分的階層!”
“河神教的神漢也好,吳、楚之地的當權者也罷,他們都是高高在上,高人一等!要麼不把百姓當成人,而是會說話的牲畜,要麼不把自己當成人,而是神明。”
“就像我們看雞鴨、豬羊時隻會想到肉食、美餐,百姓對他們而言,唯一的價值就是交稅、服役,順便再無償獻血。”
“我們關心雞鴨、豬羊的吃喝拉撒、疾病健康,隻因為我們想讓它們快快長大,生養更多小雞小鴨,小豬小羊,而絕不是出於同情、慈悲。”
“諸侯代天子牧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從來沒有改變過。”
一句話,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或許這才是真相。
孔黑子拱手,“敢問先生,如何解救天下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