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大司馬最近納了一個姬妾姿容美豔不同凡俗,名叫碧蘿。”
李丘不動聲色問道。
聽李丘提及碧蘿,南宮萬腦中浮現碧蘿的一顰一笑,更加猶豫不決。
他想開疆擴土,增加被他掌控的地方,讓自己的命令和意誌能夠輻射到更多的疆土,但他不想離開國都,離開碧蘿身邊。
“這位姬妾應該還未見過大司馬率領大軍在戰場上縱橫披靡的英姿和霸氣吧?”
南宮萬雙眼一亮。
他心態一時沒轉過來,剛剛才想起,此時和以前情況不一樣了。
以前他是大司馬,上麵尚有周候在不能太過分,現在他雖然還是大司馬,但周候已被他殺死,周國已被納入他掌控下,他即使帶碧蘿隨軍出征,在軍中縱情玩樂又能如何,誰又敢說半個不是!
當然他心裡雖這樣想,表麵上還是要裝一下的。
主要李丘如此識時務,沒給他找麻煩,還積極向他進言,似乎已經認命給他當個傀儡,他也要給李丘一些麵子。
“國君的意思是我帶愛姬隨軍出征?
這恐怕不太好。”
南宮萬神色遲疑。
“大司馬為國為民斬殺昏君,一手扶寡人登基即位,可謂勞苦功高,自然不是一般臣下所能比。”
“討伐路途勞累,帶上姬妾稍作解乏,撫慰身心,有何不可?”
李丘輕笑道。
據他這些時日以來的了解,周候雖然算是和他有父母之仇,但客觀的講周候不算是一位昏君,相反是比較有能力,將周國治理得井井有條。
不過南宮萬也說的也不是全都是假話。
周候有能力歸有能力,卻也是荒淫無道,殺戮頗多,大興土木,屢屢修建行宮樓閣,耗費錢財累死了不少百姓。
嚴格來說,周候應該是一位暴君。
“既然國君如此說,臣就多謝國君了。”
“到時討伐豐國一戰,還要多仰仗大司馬。”
“不敢。”
南宮萬拱手。
“既然要對豐國發兵討伐,如果國君沒有其他事,臣就下去準備了。”
“大司馬慢走。”李丘揮手喚來內侍:“送大司馬出宮。”
大司馬府,殿房中。
南宮萬將宮中之事,說給了自己門下的一眾門客聽。
立即有門客提出質疑。
“宮中那個小子會不會是想通過討伐豐國,將主公調離國都,然後做些什麼?”
“比如自己逃走,或者解救南雲。”
南宮萬搖了搖頭。
“我也曾如此想過,但是他將我調離國都又有何用?”
“難道我離開國都後他想要做的事就能得逞。”
“宮中有宋屹,府中有你們,他一個鯨級煉體者能翻出什麼風浪!”
“主公說得不無道理。”有門客讚同:“不管有什麼陰謀詭計,他無論是想要逃走,還是想救走南雲,都需要一定實力做依仗,否則做什麼都是徒勞。”
“謹慎不是壞事,但我們也不必將那個小子太當一回事。”
“他若真的認清現實,想要臣服主公,對我們是再好不過的事,有他配合我們做一些事時才方便。”
另有門客道。
“我也如此認為,他坐在那個位置上,雖搞不出什麼大麻煩,但若不配合,給我們下些絆子,找些小麻煩還是很容易的。”
南宮萬神色陰沉。
李丘嚴格來講和一般的傀儡國君不同,對方和他魚死網破、同歸於儘的手段。
即使李丘不聽話,總是鬨事,他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若把李丘逼得太過,直接自殺讓周候一族死絕,磐石宗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可如果李丘真心想臣服他,那他在周國最後一點後顧之憂也沒有了。
“希望這一次,他不是要搞什麼花樣!”
南宮萬眼神銳利,聲音低沉道。
數日後,周都外。
軍陣之前。
李丘身穿玄衣,頭戴冕冠,自馬車上走下。
“寡人來送大司馬,希望大司馬順利凱旋。”
“這一杯酒,敬大司馬。”
一旁內侍端上一個酒樽,李丘一飲而儘。
南宮萬也接過內侍送上的酒樽仰頭飲下。
他絲毫不怕其中下了毒,作為鼎級煉體者,天下根本沒有能毒到他的毒藥。
“謝國君。”
陣前國君給領兵的司馬或將領敬酒是周國習俗,敬酒結束之後。
南宮萬登上青銅戰車準備出發,他轉頭看向來送他的門客們,語氣略帶客氣的說道。
“蔡衡先生,府內事宜就拜托你了。”
“主公放心前去,府內事宜自有我操持。”
門客中為首一人,身穿錦袍,中年文士模樣,拱手道。
他說話時,向李丘這邊看了一眼,顯然所謂的府中事宜就是指看好李丘。
李丘抬眼看去,上次大司馬府中的宴席,此人便是坐在宴席左側首位,是南宮萬門下地位最高的門客,實力也是南宮萬之下最強者,乃是一位撼地期中期的煉氣士。
以他現在的實力,即使施展混元法相估計也隻能和其打個七七八八,是否能勝過猶未可知,再加上南宮萬門下其他實力不俗的門客,他多半會落敗。
“還不到發難的時候……”
大軍護衛之中,青銅戰車載著身穿戰甲,威勢駭人的南宮萬遠去。
青銅馬車後,跟著一輛奢華寬大的馬車,想必裡麵所坐的就是那個碧蘿。
李丘神色微動,收回目光。
諸侯國之間的大戰,諸侯一般都要出現在戰場上,坐鎮中軍。
不過這是相對於實力相當的諸侯國間而言,總不能隻是隨便派位將軍剿滅小國,諸侯也要隨軍同行。
就像燕國派陳曳代天子討伐彰國,燕候就沒有隨軍同行。
他所選的幾個國君僭越禮製對天子不敬可以進行討伐的諸侯國,相較於周國都是不用廢多大力氣就能打敗的諸侯國。
南宮萬最終決定討伐的那個豐國也不例外,所以他不必隨軍同行,隻需靜靜等著南宮萬將豐國國君押回來便可。
他選的幾個諸侯國的諸侯皆是頂多出行和禮樂或者言語上僭越了禮製,罪過不算大,不至於到滅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