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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瓔知道,靈府是不能隨便讓人進的嗎”安靜的山洞內,陸琢玉的聲音帶著嘶啞。
“你又不是隨便的彆人。”
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靈府不能隨便讓彆人進去。
黑暗中,隻能看到兩人模糊的輪廓。
男人的呼吸變得綿長而緩慢,他側了側身,靠近她,像兩個黑暗的剪影,在緩慢融合。
“我進來了。”
蘇寧瓔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變得緊張起來,“嗯”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被陸琢玉抓住,慢條斯理地掰開。
十指相扣,蘇寧瓔的後背抵到身後的山洞石壁上,冰冷的溫度卻不及陸琢玉帶給她的緊張感。
頭頂有水滴落,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陸琢玉的額頭觸到她的。
下一刻,蘇寧瓔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進了冰箱。
那股冷意順著她的額頭往下,深入身體,直至進入靈魂深處。
好冷。
蘇寧瓔像在冬日裡吞了一塊冰,冷得渾身發顫。
陸琢玉抓緊她的手,“不要緊張,瓔瓔。”
蘇寧瓔的呼吸在陸琢玉的安慰下變得平穩起來。
按照蘇寧瓔看過的小說,進入靈府這種事情一般是一睜眼,看到什麼陽光、白雲、綠草,紅花之類的,然後兩個人在靈府裡感受陽光細雨的溫暖。
可她卻是什麼都沒看到,隻感覺身體漂浮不定,恍恍惚惚像是經曆了一場奇怪的曆練。
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身體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像是被人抽乾了精力。
再看陸琢玉,不僅臉色好看了,也沒有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蘇寧瓔她怎麼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破布娃娃
對上蘇寧瓔的視線,陸琢玉的視線突然變得很古怪。
蘇寧瓔不解。
“你進去了嗎”
“嗯”陸琢玉的眼神難得飄忽起來,他坐在那裡,欲言又止。
蘇寧瓔好像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幾絲心虛。
少女不會開靈府。
陸琢玉也是第一次進彆人的靈府。
陰差陽錯之下,兩人好像進行了一次奇怪的神交
蘇寧瓔看陸琢玉臉色紅潤,覺得雖然有點奇怪,但這次好像還挺成功的。
“挺好的,以後讓你常進。”
陸琢玉腳下一滑,剛剛撐著石壁站起來的身體重重跌坐回去。
蘇寧瓔趕忙道“你腿軟啊”
“不軟。”
“哦。”
第一次爆炸的時候,魏今朝被率先反應過來的苟顏鈺護在了身下。
從小到大,魏今朝接受的都是挫折教育,沒有人護她,她一次又一次的從敵人的刀槍劍戟之下逃生,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傷口,這是第一次,有人毫不猶豫的將她擋在身下
。
這是一個武功不如自己,身體素質甚至還沒有自己好的男人。
甚至,是敵國的太子。
他們在戰場上爭鬥數年,你死我活的打了那麼多場戰,魏今朝是不信他的。
山壁下,翹起的一塊平台上,兩人擠在一處。
追他們的黑衣人走到崖邊,往下一望。煙雨剛過,白霧繚繞,根本無法發現呈現三角形的懸崖下麵還藏著一個平台。剛才,魏今朝單手抓著崖邊,先把苟顏鈺甩到了平台上,然後自己再利用慣性跳了上去。
平台很窄,勉強坐下兩個人。
崖下風很大,撩起兩人的衣袍,魏今朝猜測苟顏鈺的後背應該已然血肉模樣一片,“剛才扔的時候,我應該讓你前麵臉著地,這樣就能避開你後背處的傷口。”
因為魏今朝的粗魯,所以感覺自己又斷了一根肋骨的苟顏鈺立刻道“不行,不能動我的臉。”
魏今朝
苟顏鈺臉上的麵具早就在破廟的時候掉了,此刻,他臉上雖然帶灰,但依舊能看出其容貌俊朗,是個難得的美男子。
算起來,苟顏鈺救了她兩次。
“我身是大金人,死是大金鬼,你的救命之恩,我不會還,反正也不是我讓你救的我。”
雖然早知道魏今朝是一個怎樣的人,但苟顏鈺還是被氣得不行。
“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無情無義的女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像金赤華這樣的性子,就算變成了魏今朝,也依舊是這樣。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金赤華魏今朝,卻奇怪的吸引著白月苟顏鈺。
“既然你說不要我救你,那你現在跳下去。”苟顏鈺激她。
魏今朝雙手環胸坐在他身邊,低頭看了一眼底下的萬丈深淵,“我不欠你,不死。”
苟顏鈺
苟顏鈺嘟囔一句,“什麼無情道,分明就是不要臉。”
晌午時分,陽光落下,魏今朝的臉被照到一束光。她抬頭盯著崖壁,懸崖上麵有馬蹄聲踏過,不是剛才那幫人。
“主子,主子”
是苟顏鈺的人找過來了。
魏今朝偏頭看向苟顏鈺,“還有一次,今日你救我,我也救了你,還有一次性命,等我還你,我們就兩清了。”
“你不是說不欠我的嗎”
“現在欠了。”
苟顏鈺反正都是你有理。
苟顏鈺和魏今朝被救上來,救人的黑衣人看到魏今朝時,眼神一頓。
魏今朝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
“另外那波是誰的人”苟顏鈺接過黑衣人遞過來的玉骨扇。
玉骨扇被壓在倒塌的破廟下麵,斷了三根扇骨。
“是大金首輔孫楠全的人。”
“原來是他。”苟顏鈺沉吟一聲,轉頭看向魏今朝,“我手上還有一份孫楠全跟我們胡國的戶部尚書通信的證據,
你要嗎”
“要。”
苟顏鈺
“你不怕我騙你”
“拿了再說。”
苟顏鈺悶不吭聲的將證據甩給魏今朝。
魏今朝接過,細細查看一遍,果然跟她私底下調查的差不多,她隻差一份能將孫楠全定罪的證據,苟顏鈺比她先一步找到了這份證據。
“將士們不會白死。”魏今朝將信折疊收好,“苟顏鈺,多謝。”
苟顏鈺卻道“你大金的將士是人,我胡國的也是人。”
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隻是想停止這場該死的戰爭而已。
兩人話罷,黑衣人領著他們進入密林,往山下去。
路越走越荒,越走越窄。
魏今朝朝苟顏鈺使了一個眼色。
苟顏鈺暗暗點頭。
“等一下,本宮要更衣。”苟顏鈺喊住那黑衣人,然後隨手指了一個黑衣人,“你,跟我來。”
那點中的那個黑衣人看了一眼領頭的黑衣人,黑衣人點頭,那黑衣人便跟著苟顏鈺去了。
魏今朝安靜閉眼,然後趁著這些黑衣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走,找到了躲在不遠處的苟顏鈺。
雖然是偷襲,但用受傷的身體製服一個黑衣人還是牽扯到了他的傷口。
黑衣人被折斷了手指,苟顏鈺從他身上搜到了一封孫楠全的密信。
“孫楠全的人混進來了。”
孫楠全耳目眾多,他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知道胡國太子苟顏鈺擄走了貴妃,要跟暴君在耄耋山上一換一,便提前在破廟中設下埋伏,準備將這兩夥人一網打儘。
耄耋山上現在有兩批人。
一批是苟顏鈺帶來的人,另外一批是孫楠全的人。
孫楠全的人全部都是死士,苟顏鈺的人因為在明,所以被孫楠全的人逼得招架不住,死傷大半,如今剩下零星幾個,終於找到自家主子。
隻要在被孫楠全發現之前回到胡國,他們就安全了。
可現在,苟顏鈺和魏今朝發現,苟顏鈺帶的人裡麵有內奸。
“你把衣服換給我。”魏今朝突然道。
“衣服”
“嗯,你自己回胡國,彆死在半路上了,這裡我替你擋。”
“為什麼”苟顏鈺聽到自己乾澀的嗓音。
“你不能死在大金。”魏今朝轉頭,盯著苟顏鈺,“你死了,胡國跟大金的戰爭永遠不會結束。”
在魏今朝心裡,她永遠想著她的大金,想著她的百姓。就好像她是金赤華的時候,永遠想著她的金陵,想著她金陵的百姓。
“如果有一天,你為了大金的百姓要殺我,你會殺我嗎”
苟顏鈺緊緊盯著魏今朝,像是要從她嘴裡聽到不一樣的答案,可最終卻還是聽到了他內心裡早已知道的那個答案。
“會。”
聽到答案,苟顏鈺抿著唇,垂下眼,開始脫衣服。
他將外袍扔給魏今朝。
兩人的身型其實差的有點多,不過林深草密,也能迷惑孫楠全的人一段時間,給苟顏鈺爭取機會。
魏今朝伸手接過外袍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身體一麻。
她瞪大眼,看著苟顏鈺重新將外袍穿上。
“我不會。”他說,“魏今朝,我知道,你也不會。”苟顏鈺低頭,手指撫過她的麵頰,“不然,你有那麼多機會殺我,我早就死了。”說到這裡,苟顏鈺突然笑了一聲。
他湊過去,“魏今朝,你舍不得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