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靜夜美人!
“算是過去了嗎??????”隱心眉看著怒氣全無的皇帝,剛想鬆口氣卻忽然再次緊繃,“等等,還有起訴申請書。他該會怎麼處理?”
“如果桑階在嬰之白醒來之前暫時代理鴿籠相關事務,你覺得怎麼樣?”賽瑟恢複平常的口吻,淡淡地問,似乎完全忘了起訴書,“畢竟群龍不可無首。”
賽瑟的口氣就像完全不知道桑階和隱心眉之間發生的事情一樣,要不是隱心眉不了解賽瑟的反複無常、令人捉摸不透的處事風格,她肯定會暴跳如雷,氣衝鬥牛。
“宰相大人已經擁有了一支隸屬於自己的精英隊伍了,”隱心眉馬上說道,“您真的想把您的衛隊也交給桑大人嗎?”
“為什麼不呢?”賽瑟用事不關己的口吻問,拿起桌上的羽毛筆在紙上寫著什麼,“我信任桑階——畢竟,我還沒有收到任何關於桑階不值得信任,或者是他凡在不可饒恕的叛國之罪的罪證,不是嗎?”
賽瑟說完這話,就盯著隱心眉,後者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她的確目前什麼罪證都沒有搜集到,她開始又覺得愧對嬰之白了。
“我的觀點不重要,您對桑大人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最後她隻能訕訕地說。
“那麼你是不信任他了。”
“難道我會信任他嗎?”隱心眉冷笑著,真想破口大罵。
“我隻是希望得到一個客觀理智的回答——而很明顯,你完全做不到客觀理智。”
賽瑟抬起頭,隱心眉以為他又要發火,誰知他神色溫和地指著旁邊的一把扶手椅示意她坐下。
“站了這麼久你也累了,坐下歇歇吧。”賽瑟繼續在紙上疾書,“那麼你信任嬰之白嗎?”
“是的。”
“盧萬德呢?”
“還好吧。”
“為什麼那麼信任嬰之白?”
“和陛下信任嬰大人的原因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信任嬰之白?”賽瑟停下筆,看著隱心眉,她心裡一驚,還沒來得及說話,賽瑟又丟過來一顆炸彈,“你喜歡嬰之白嗎?”
隱心眉沒有料到賽瑟會劈頭蓋臉地問這個,她的臉頓時漲得通紅,皇帝將她的窘迫儘收眼底,此刻幾乎是嚴厲地瞪著她。
“看把你嚇的,”賽瑟突然靠在椅背上大笑,“喜歡就喜歡咯,又不是犯罪,你怕什麼呢?”
“我很尊敬嬰隊長,也很欣賞他的忠誠與驍勇,僅此而已,”隱心眉擠出一個齜牙咧嘴的僵硬笑容,“如果我真的喜歡嬰之白,我一定不會跟您否認的。”
“你這麼信賴嬰之白,是因為他從黑墳牢坑、鏡湖行宮以及肉鋪,三次拚了命救了你,還是,”賽瑟凝視著她,“因為他在黑墳牢坑就觸摸過你完好無損的戳記?”
經過了第一次的突然襲擊,隱心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那一瞬間她還是有些慌神,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陛下,我相信嬰隊長所做的都是為了完成您交給他的任務。如果您還是覺得氣惱,您隻要想一想您在鏡湖行宮已經看了整整七天的戳記,您就不會生氣了。”
這一下賽瑟也受到了直接的攻擊,他的臉色唰地變了,有那麼一瞬間隱心眉甚至覺得他不知道該回答什麼;然而很快,他就恢複了常態,“你這麼認為?”
“這女人,嘴上冠冕堂皇,心裡又卻另當彆論,”賽瑟暗想,“或許我該讓你嘗嘗原形畢露的滋味。你這虛偽的騙子。”
“您當然不會這樣想,”隱心眉趕緊給他鋪台階,“嬰大人自從看過以後就再也不願意跟我多說一句話了,若不是出於工作他幾乎對我避而不及。陛下,彆為了一個醜陋的戳記汙了您的眼目,您在您的後宮可以看到比這美麗得多的景色。”
賽瑟又一次靠在椅背上笑了,搖著頭說,“你我已經談了太多關於他的事了,我要是再因為這個對你不依不饒,那不是讓你更喜歡嬰之白?我絕不會讓他這麼輕輕鬆鬆就躺贏的,否則今天出巡時你們對我高呼的熱愛不就白白讓了彆人?我這個皇帝難道是白當了?”
“這男人,嘴上說不把我當奴隸,可表現得卻完全不一樣,”隱心眉心裡說,“或許你該體驗下被迫拱手相讓的滋味。你這個精神扭曲的變態。”
賽瑟和隱心眉,這兩位相當扭曲相當陰暗卻自我標榜為客觀冷靜特立獨行的青光眼患友,都各自發展出一套既唬得了世界,又騙得了自己的處事哲學,假如他們有朝一日聽到了對方心底暗藏的真正想法,兩人都會立馬凶相畢露連裝都懶裝,巴不得立時立刻致對方於死地而後快。
但是,如果他們兩人的憎惡在某一刻產生質變,迸發出詭異的吸引力,勢必會導致魔鬼般凶殘的可怕愛情。
至於他們倆什麼時候才能停止這種虛情假意的惺惺作態,老實講我們其實也不曉得,就讓這一對可惡的壞東西們互相捅刀子去好了,我們就在旁邊吃吃喝喝看戲吧。
隱心眉揣著那樣的想法,有口無心地回了皇帝幾句,屋子裡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更明顯了,這麼清晰難道賽瑟聽不見嗎?或許是隔牆有耳,有人正在竊聽嗎?想到這裡,她忽的一個冷顫,不由自主地四下張望想要找出聲源。
“所以,”賽瑟的聲音把她飄走的思緒拉了回來,“我們來談談按照原計劃,我要和你說的事情吧。”
她剛想回答,就感到有些不對勁,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一個巨大的影子遮住燭光,向她猛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