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求滲透,求招安,打黑除惡,從我做起。”對方一臉虔誠,信誓旦旦。
周唯真想一口血唾沫啐他臉上。
他冷笑,穿起褲子“秦凱,你他媽不撂實話就彆在這兒給我噴糞了,東西你愛怎樣就怎樣,我不會再來……”說完轉身便走,被對方一把扯回來。
“行了,逗你玩的,但我態度真的很誠懇,你給個機會,”他邊說邊為周唯敞懷的襯衫一顆一顆係上扣子,幫他穿好毛衣“楊建浩弄得那些毒煙不算什麼,做毒煙不過是大麻配點興奮劑,你們跨省追蹤這點屁玩意也太小題大做,一定是有什麼大魚要釣出來,販毒我可排不上號,這麼推測的話,你們盯上的人應該是蕭然。”
說到這個名字,秦凱突然拉下臉“這個人確實不一般,他的組織相當嚴密,行事低調,能出楊建浩這種傻缺真是被你們揀著漏了……”他神色黯然,陰鬱“不過,你們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每說一句話,一個字,乃至發一個音節,周唯都會把秦凱的表情神態仔仔細細地看在眼裡,他要弄明白這個人到底有多少實話。
“你還是沒說你為什麼要當線人,”嗓音像蒙上一層凍霜,眼神也變得犀利“在北化你已經一手遮天,無人可及,又何必用這麼萬人唾罵的手段打擊異己,斬草除根。”
對方一愣,眼中滿是驚異,隨後變得極為謹慎,他無可奈何地說“看來你們已經把我調查得一清二楚,這就是我為什麼幫你們的原因,無論你們終極目標是誰,我希望都不要波及到我,我可是個乾乾淨淨,本本分分的良好市民。”
周唯冷哼一聲“你以為戴罪立功就能當成免死金牌?”
“那好歹能減減刑,死刑變死緩,無期變有期吧。”秦凱像一隻可憐巴巴地小綿羊,嘟嘟嘴,對手指。
周唯氣得七竅生煙“既然一開始你就知道我,也他媽打定主意要棄暗投明,為什麼不早說?!”他拿起床上的枕頭,抱枕,鞭子,一個一個砸向他“你個混蛋王八蛋!!他媽玩了我多長時間啊我`操!!……”
“我這不是從來沒作踐過警察嘛,滿足一下我的惡趣味又不會死,”秦凱笑著接招,在周唯撲過來時,反手把他按在床上,壓在身下“我是真喜歡你,人長得好,性格也招人,寧折不彎,絕不向惡勢力低頭,多來勁啊……”
“滾你媽!!玩你蛋去!!”周唯把上麵的人掀翻在床“你他媽讓我舔你鞋,奇恥大辱,跟你合作門都沒有!!”
秦凱摟過他,在周唯耳邊說“那我舔你行嗎?舔哪都行,絕對舔到你滿意為止……”他壞壞地用舌頭碰他耳垂,“要多濕有多濕。”
周唯揚起手臂,一巴掌抽過去,秦凱不但閃躲及時,還把他的手攥在自己手裡,緊緊握住,言辭懇切“警察同誌,您一定向組織傳達我的請求,多幫我美言幾句。”
看著這個賤人一臉無賴相,周唯咬牙啟齒“把東西給我。”
“那我怎麼舍得,這可是咱倆的定情信物,”秦凱咬著嘴唇,一副深情為難的模樣“你讓我再熱乎熱乎,下次來我給你……”
“你他媽到底想乾什麼?!”周唯忍無可忍,惡吼出聲。
秦凱從床上起來,衝這個人莞爾一笑“公安局走什麼流程我不懂,口頭的東西沒有用,我要落在紙麵上的,要不然等你們完成任務,翻過來再找我秋後算賬,我不成二傻子了嗎?”
至此,周唯完全明白。
他要的是一紙豁免書換那個構陷他的罪證。
周唯用手點他,意思是,你丫牛`逼,給我等著。
下樓離開時,他不自覺地望向貴賓區的卡座,尋找那個人的身影。
來ix的這幾天,周唯一共見過武文殊兩次,每次他來,都會有人通報給秦凱,無論秦凱跟他在床上乾什麼,都會扔下他,下樓陪他一會兒。
而自己就這麼站在二樓樓梯,遠遠看他。
李峰告訴他,專案組的si卡是特製的,過兩天才能有,讓他先買個手機換個號用。
那天,登入微信,他驚訝地收到武文殊的兩條留言
——你電話不通,方便給我回一個。
——你在哪?
他反複地去摸這個人藍天頭像和這兩條文字,最終,抽了整整兩盒煙,一直抽到天蒙蒙亮,他把信息連同武文殊的微信全刪了。
既然就是野獸和獵人,毒販和臥底的關係,就把這種關係進行到底,至少等到一切結束,找到他哥的時候,他也可以安心抽離了斷自己這段無疾而終的暗戀。
周唯定定地看著貴賓區,今天他沒有來。
人說,事不過三。
他不知道如果再見他一次,自己是不是真的忍不住過去找他……
周唯覺得這事真是好笑。
他是個製毒販毒的毒販,可對於自己,他本身就是那個毒品,隻要吸上一口就再也斷不了了。
苦苦一笑,他收回目光,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