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念廷插嘴“林柏杉,好像這些都是你談的一樣,進價,賣價,提純前,提純後,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嶽念廷,以為就你能耐就你懂啊?!”林柏杉站起來,指著他鼻子罵“真當我出來瞎胡混的?!在日本我就乾這個,行情比你知道得不少!”
嶽念廷笑“好啊,那你知道為什麼被‘處理’後就這麼值錢?一翻百倍地賣?”
“……難,難唄。”太過淺白的道理倒讓林柏杉嘀咕,不敢說出口。
嶽念廷輕蔑地一哼“你也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不明白呢,提純混合甚至是嘗試新的介質都需要大量的實驗,實驗不僅需要時間成本,更蘊藏著無法把控的極大風險,成功了才到下一步的製毒環節,時間,金錢,人命,還可能隨時暴露製毒窩點,一個成品你拿來翻著倍地往上賣,想賣多少賣多少,隻要拿得住緬甸佬,壟斷大部分的市場和渠道,還愁賣不出價錢來?你管他們賺多少?!生財有道,非要琢磨人家口袋裡的錢讓自個堵心,弄這些吃力不討好的破玩意你圖什麼?!”
“你!!你他媽……!!”林柏杉氣得七竅生煙,都不知該罵什麼。
“狂妄無知,剛愎自用,挾持林嘯坤一家,把好好一個溫莎弄成製毒販毒的毒窩,引得警察去你那臟地到處溜達,我問你要是那天那三個警察不走呢,你會怎麼樣?殺警察嗎?!把溫莎變成屠殺公安的屠宰場?!”嶽念廷重重冷哼,臉色陰戾,靠向椅背“要是這樣,不但你自己上了黃泉路,還得捎上我們所有的人。”
林柏杉蹦腳叫囂,唾沫星子橫飛“嶽念廷,你嚇唬誰呢?!少在這危言聳聽!”
“是嗎?”對方張開手,五個指頭在他麵前來回晃“給我十五分鐘,我至少可以給你講五個不同的‘英勇事跡’,說說前輩們是如何凶殘地屠戮條子解恨,又是怎麼被公安圍剿傾巢覆滅的,正義戰勝邪惡,永遠不會過時。”
林柏杉終於抓住對方話柄“你的意思我們都是‘惡’,早晚全他媽玩完唄?!”
“就因為我不甘心這一套,才要在‘善’和‘惡’中找平衡點,用我的能力去製衡‘善’,讓咱們的‘惡’可以跟他們和諧共存,以前太多血的教訓,不斷重複這個‘善惡終有報’的輪回,我偏偏不信!臥底不一定要鏟除,跟公安周旋才是上策,用個替罪羔羊擺在明麵上,讓他頂著屎盆子,咱們躲在背後想怎麼玩怎麼玩,隻要足夠低調,行事萬全,根本不會有人察覺,咱們得咱們的榮華,享咱們的富貴,這樣不好嗎?”
啪啪啪……
一陣經久不息的掌聲在書房內響起,林柏杉都要感動哭了。
嶽念廷注意到,電話那頭紅燈一直閃爍,線路是通著的,隻是那人不講話。
林柏杉推了推眼鏡“好一張利嘴啊,我的嶽叔,你咋不去乾傳銷呢?太他媽能嗶嗶了!鬨半天不就是一個字‘慫’嗎?處處妥協,這也不敢那也不做,天天哄著公安緝毒乾警玩過家家,你他媽還是毒販嗎?!說出來都丟人!!”突然他的音調升了八度,來到桌邊,對著電話大喊“哥!你彆再受他蠱惑了!清醒一點吧!咱不能這麼下去……”
“林柏杉!!你以為你春風得意能做到今天靠的是什麼?!是你殺人施暴搞囚禁弄出來的毒窩臟地?!還是你興風作浪沒事找事建出來的毒品實驗室?!”嶽念廷手指狠狠敲著旁邊的木桌,發出鏗鏘有力的砰砰聲“你能有今天完全是靠武文殊在前麵打頭陣,吸引公安的火力,否則就你這兩下子早他媽露餡了,要不是我,你連同你的賊窩都不知道被禁毒大隊滅幾次了!就你掙得的那點錢,要是我做,用幾個空殼公司不見一滴血就能乾出比你多十倍的利潤!”
字字珠璣,邏輯上毫無漏洞,一時間林柏杉語塞,想不出反駁的論點。
電話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那人問“嶽叔,實驗室你想怎麼處理?”
“必須撤掉,把痕跡清理乾淨。”
這句話讓林柏杉麵部表情極儘扭曲,他將手指關節擺弄得格拉格拉直響,說出的話故意在關鍵位置停頓“那要是……已經讓公安知道了呢?”
所有人都在看他。
林柏杉發出陰狠的冷笑;“那是不是就隻能跟他們硬碰硬乾到底了啊。”
“你什麼意思?”嶽念廷聲音很沉。
“那天闖進實驗室的不是彆人,就是你身後周錚的親弟弟,周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