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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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年去川渝上研,離開的禹州老家,一六年哥哥周錚失蹤,同年十月正式加入專案組,擔任中泰販毒案一線的特情人員,從冬天乾到夏天,天冷乾到酷熱……滿滿算來也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哪裡就有兩年了?!
漏洞百出,全是推測!
根本沒有證據!
為什麼就沒好好聽他說的那幾句話!!
在心中不停地怨著,罵著,賭咒自己,周唯將頭發扯得亂七八糟……他恨不得生出利爪將自己開膛破肚,憋屈難受得快要發瘋了!!
將武文殊沾著血跡的戒指緊緊攥在手裡,不住地顫抖,用劇烈的喘氣平複自己快要炸裂的心臟……
最終,他抹去淚痕,爬起來,打開手掌。
因為武文殊的粗暴彎擰,戒指調節的部分已經失靈,鬆鬆垮垮,內徑很大,周唯努力往自己手指上戴,卻總是滑脫……
他先是去衛生間將戒指清洗乾淨,來到臥室,用細布一點一點地擦拭,戒指的內環中刻著一串字母“”,是武文殊和周唯的縮寫,他告訴他,兩個,不分你我,永結同心……
……
“哦?是嗎?”周唯不以為然,挑眉“哪個是你?哪個是我?”
武文殊一愣,油滑道“你挑。”
“讓你說!耍什麼心眼呢你?!”捏住對方腮幫子上的肉,弄出個大餅臉。
“前麵……是你。”武文殊說話不得勁。
放開他,周唯好奇,問他為什麼。
“你是我的寶,我的愛,我的心頭小肉肉,一輩子聽老婆的話,走老婆的路,永遠當老婆的小尾巴。”
武文殊笑著,說著,合轍押韻,溜得飛起。
周唯大張著嘴,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吸溜一聲,他抹去嘴角的口水,吧唧兩口,直接撲上去,用血盆大口襲擊他,親得這個人滿臉濕乎乎,武文殊爽朗的笑聲響徹滿屋……
……
…
一滴,兩滴,淚水滴落,戒指上濺出痕跡,又花了。
周唯趕緊用手背擦去湧出來的淚水,再一次把戒指擦拭打理好,走到床櫃的抽屜邊,他想找個繩子或是鏈子把戒指串起來掛在脖子上……
打開抽屜,上下翻弄,忽然,一個製作考究的綢布方盒吸引了他的目光。
打開的瞬間,周唯驚呆了。
方盒裡,一條細細的鏈子。
正是他親手給武文殊戴上,自己珍貴如生命,和哥哥周錚共同擁有的那條項鏈,細小的墜子躺在那裡,發著柔和的光,鏈子很亮,像是被精心打磨保養過一樣……
……
原來早就做好準備了。
知道毫無意義,可周唯就是不停在腦中檢索回憶,去探究到底多久沒看到他戴鏈子了,又會是在什麼時候放入盒中的……
眼眶酸脹,濕氣上湧。
周唯抖著睫毛,壓抑潮濕。
將鏈子拿出來,串上戒指,鏈墜戒圈互擦磨蹭,發出細碎的聲響,周唯摸了摸它們,妥妥地在脖頸上戴好。
推回抽屜時,周唯的動作停住了,他好像又看見什麼,疑惑地伸進胳膊在裡麵翻找,跟方盒同一層抽屜裡,一個特彆老舊的u盤,外觀殘破,顏色褪去,看起來臟得可以。
床頭櫃上下三層,第一層放著煙,火機,煙缸和床上用品,便於隨時取用,第二層和第三層是公用空間,什麼都放,放著放著他倆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界限,二層周唯的東西居多,最下麵給武文殊自由使用。
方盒和這個u盤放在第三層,武文殊的領地。
就是那麼鬼使神差,明明都關上了三層抽屜,人走到臥室門口又折返回來,周唯蹲下來,再一次打開,取出那個u盤。
書房裡,周唯將u盤插入b接口,本機上顯示讀寫正常,u盤空間不大,已占內容更少,隻有一個音頻文件。
打開,播放。
隨著傳出的一波一波聲響,起初周唯沒怎麼聽懂,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劈裡啪啦綻出不小的聲浪,就在周唯蹙著眉頭,仔細分辨時,喘息聲,衣服響動,擁吻的唇齒碎音以及沙啞難耐的零散人聲相繼出現……
周唯驚得瞳孔徒然放大。
指甲深深陷在肉裡,摳出血痕,周唯狠狠咬著拳頭上的骨節……聽得出,一片混雜聲音中,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線糾纏其中,就連那份濃重隱忍的粗重喘息他都一清二楚……
曾經在床上,他用身體感受過,耳邊全是這個人渾厚的喘息。
捂著嘴,使勁咬著自己的手掌,壓著一簇一簇心臟的巨大跳疼,周唯繼續往下聽,他要聽聽另一個人到底是誰……
終於,在聽到那一聲‘叔,你舒服嗎?’後,周唯像觸電一樣直竄起來,拔掉u盤甩在桌上。
他瘋了一樣去找手機,一遍一遍撥打武文殊的電話。
嘟——嘟——嘟——
聽筒不斷響著回音,循環往複,毫無應答,直到斷掉傳來提示音,他掛斷又撥,一遍又一遍,手機屏幕上閃出無數次的呼叫應答,卻仍是一個結果,無人接聽。
不斷地掛斷撥出,周唯沁著哭腔,啞著嗓子叫著“……接啊,我求求你,武文殊,接啊……!!不要……武文殊……你不能這樣對我……求你了……接啊……”